耻的勇气。
周檀听在耳朵里,却好像无法用脑子理解,他伸手抓住靠近自己的李陵:“你说什么?”
然而李陵不再接他的话了,而是一个擒拿手把周檀反剪,推倒在床上。
是的。周檀大学里第一次见到李陵,不是在读书会也不是理科俱乐部,而是在徒手柔术教室啊。
博士生那一次再遇,李陵变了太多,安静无害了近十年,周檀对他的警惕已经是负值了。他们要真是抡着拳头薅着头发打一架,李陵是肯定完球的。先不说周檀有三年自由搏击的底子在,光是体型李陵就吃亏。
但李陵这一下是毫无预警,四两拨千斤。
有的人看着性子极慢,身体其实非常敏捷。
周檀从被扭住,到被抵在床头上,都还没什么反应。不知是出于吃惊或者刺激,他觉得自己的心率从没这么高过。
“喂,李陵你不是吧……”周檀并没有来得及决定是跳起来把李陵打趴下,还是大喝一声别这样,就感到自己双臂被李陵拉高到头顶,接着手腕一凉。
李陵用周檀的领带把他手腕交叉着绑在床头小壁灯的金属灯架上了。
周檀后背斜靠着床头,相交的手腕受到束缚,瞬间像是被制住了死穴,无法反抗。
手腕于周檀而言,就是阿喀琉斯之踵。
李陵真是好巧。
0.34-阿喀琉斯之踵
很小的时候,周檀挨表姑的打,是脱了上衣跪在软垫子上,手腕被绑在身后,挨那长长的尺子,一把挂绳,或者佣人那里拿来的羽毛掸子狠打。
因为表姑最讨厌小孩子挨打的时候挥舞着手臂左挡右挡,满地打滚的蠢样。她是个优雅的女人,挨她的打也得好看地挨。而周檀挨打的模样最招人心疼,一想到他过世的老爸如果还在,这该多么心疼,周檀表姑就格外畅快。
年纪渐长,周檀能端端正正跪完一顿打,不论是一杯咖啡的时长,还是一场演奏会的时长;他已经不需要表姑那根最爱用在他身上的丝绒缎带绑着手,自己就会把手腕交叉着摆在身后,任表姑怎么打,即使他晕倒在地上,这个姿势也不会松开。
周檀确实是个聪明孩子,他从来没说过表姑讨厌他。
相反,他知道表姑最喜欢他。
他三个表弟妹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人挨的打多。
在拿着全奖进入寄宿学校之前,表姑抱着周檀痛哭不已。
这个背着双手跪在昂贵软垫之上,面容俊美,体态匀称的男孩,找不到第二个。表姑爱极了他后颈延伸到后背的线条,那些细腻起伏的肌理,是无法言说的迷人啊。
周檀考上大学之后,表姑因抑郁症自杀。
从此也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周檀有一对被恶魔亲吻过的手腕。
很有意思对不对?周檀自己也这么惊叹。
他曾经毫无缘由地觉得,李陵恐怕才是这世界上最能戳到自己弱点的那个人,甚至在王雪川之上。
这他妈还能说什么。
周檀感到李陵撩开他之前围在腰下的毛巾手沿大腿向上摸,于是默默屈起膝盖,张开腿。
有时周檀真的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虚伪,嘴里说着拿真心对待王雪川,这种时候居然没有太多负疚感。现在还不知道李陵是想上他还是想要他呢,他已经勃起了。
话说回来,李陵不会真的……周檀被自己的猜测吓住了。他是有过几个男朋友,可从来没被人插入过,就连王雪川动过这个念头,也是没商量余地的。李陵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经验,可不能胡来啊。
作为愚弄老朋友的代价,这未免也大了点。
李陵的手还在腿间摸,周檀冷汗都出来了。
“……李陵啊。”想了想还是难以接受,周檀道,“要不你松开我,我来吧。”
“不行。”李陵头也不抬,温和地说,“不会让你走的。”
“怎么会走。”周檀心说你真是把我想得够君子的,只要你松开,老子能干你干到天亮。
“你肯定会走。”李陵突然抬起脸来,在微微的壁灯光中,看着周檀,同时举起一只不知什么时候拿走的的手机,亮在周檀眼前。
是周檀的手机,未解锁的屏幕上显示三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是王雪川。
周檀反射地挣扎了一下,李陵不说话,当着他的面,将手机调成免打扰,摆到床边去了。
简直像被反手又扇了一个巴掌,周檀突然有了一种不洁的耻辱感,气息都紊乱起来。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提到王雪川,一点都不想。
而在这异样的情绪里,周檀不可抑制地开始燥热,极淡的檀香味随着体温升高而扩散开去,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弥漫,像禁药一样。
壁灯那一点点安静的橘色的光洒下来,逐渐适应昏暗后,周檀看着李陵的脸靠近,那双难得没有被眼镜遮挡而直视他人的眼睛,是某种仿佛熟悉的温柔颜色,似是含着微笑,又像带着泪水。
周檀以为李陵会吻他,然而微启了嘴唇李陵却始终停在一毫厘之外,炙热呼吸交缠许久,还是离开了。
李陵的声音低得几乎无法分辨:“阿檀,我对你……”
敢强迫周檀做爱,却真的没有勇气强吻他。
这是属于王雪川的。
别人不配。
预想中的吻没有尝到,周檀顿时火了。
“你说什么?”他喘息着问,“再说一次?”
而李陵根本不搭理周檀,而是凑到他颈侧,细细地舔咬。
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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