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干嘛?”
黄少天淡定道:“明天考文综,我去背书。”
“我没听错吧?”张佳乐吓了一跳,“黄少天说去c,ao场背书?”
周泽楷点点头:“嗯。”
“今天太阳可没打西边出来啊。”方锐喃喃。
戴妍琦抬头问:“你们答案对完了吗?”
“马上马上,”张佳乐甩甩卷子,“还有几道大题,小周对起来很快的。”
c,ao场上果然没有打球的,新生军训前几天就结束了,九月头的天还残余了些夏天未尽的暑气,蝉声已经听不见了,只剩下高三学生赶在考试前闷头绕着c,ao场边走边临阵磨刀,黄少天坐在c,ao场的边上的树荫里,端着本《生活与哲学》塞了一半耳机抱半吊子佛脚。
喻文州还是在老地方走动低头背笔记,黄少天正好坐在路线的半中央,喻文州走到黄少天面前停了一下,正要转身,被黄少天懒洋洋喊住:“弟弟。”
喻文州有些迟疑的抬头:“……少天?”
“是我。”黄少天坐在c,ao场上抬头看喻文州,“怎么了?没见过临时抱佛脚?”
“是啊,”喻文州从善如流地坐在黄少天旁边,“政治?”
黄少天把手里的书往喻文州那边挪挪:“必修四,哲学。”
喻文州接过书翻两页又还给了黄少天,秋风吹了一下,没有压住的页脚蝴蝶一样飞起,穿过c,ao场边的那排白杨,留下一地狼藉的影子。
“在听什么?”喻文州又问。
黄少天眯着眼睛笑,把另一只吊下来的耳机递给喻文州,mp3上换成了随机切换,随机到的外文歌居多,有些宁静旷远,有些热血澎湃,两个人因为耳机而坐得很近,一个翻笔记一个翻政治书,天空湛蓝明澈,在下一首音乐响起之前,喻文州突然偏头问黄少天:“你吃晚饭了吗?”
“怎么了?你没吃?”黄少天问。
“快五十了,”喻文州说,“我是吃了才过来的,你要是没吃得赶紧了。”
黄少天点点头:“行,那我下次再请你吃饭。”喻文州取下正在播放前奏的耳机,黄少天起身朝喻文州漫不经心地挥挥手,“走了。”
喻文州朝他挥挥手,黄少天走向出口,很快变成了一个人影,他还是只戴着一只耳机,那首只有幸听了前奏的歌似乎郎朗而容易上口,旋律还在树叶中徘徊,晃动肥大的树叶沙沙作响。
喻文州的笔记还停在有机那页,他抱着笔记,在c,ao场上又坐了一会,直到天色开始黯淡才回到教室。
晚自习的铃声打响了,妖魔鬼怪收敛了一下打闹笑骂,端正地坐在教室里,喻文州手里拿着的笔无意识地转着,一圈又一圈,花朵般盛开在九月初闷热的夜晚。
月考的成绩单又张贴出来,高三学生们又围在楼下,日子是单调的反复。考试,出成绩,再考试,再出成绩,年级榜下的标语换了一批又一批,这次是“不苦不累,高三无味,不拼不搏,高三白活”,沉重地压向路过成绩单的高三生,几乎就要把虚度光y-in浪费生命八个字血淋淋地按在所有没有用尽全力的学生面前,黄少天还是在c,ao场打篮球,喻文州背背不完的单词课本习题笔记,除了在人潮中挣扎着沉浮的名次,什么好像都没有改变。
“食堂还有卖的馒头?”李轩稀奇道,“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
“五窗口的胡萝卜包子。”黄少天强睁着困倦的眼睛说。
“这也能叫包子。”李轩放下手里端的一碗面,“这包子客气的,太不拿自个当馒头了。”
“天仔你揭不开锅了吗?”方锐也来凑热闹,“我苍了天了,你居然还没被噎死。”
黄少天闭着眼睛啃:“不是,我凭什么要噎死?”
“吃馒头就算了,你还真不买两包海带丝下饭?”方锐仔细打量了一遍,“我可能真的认识到你有多不容易了,放心,下次我绝对不打劫你的口粮。”
“你从哪看出来这是馒头了,”黄少天睁眼说,“这是五窗口的胡萝卜包子。”
方锐端详着传说中的包子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话:“……这包子够声东击西的,传说中的胡萝卜馅儿呢?”
“问得好,”黄少天点头,“我也想知道馅去哪了。食堂穷归穷,该不会真连胡萝卜都卖不起了吧?”
“食堂的馒头还有闲情逸致捏朵花?”喻文州问。
黄少天彻底放弃挣扎:“……是啊,也太拿自个当外人了,都吃了两年了,还j-i,ng雕细琢装模作样干嘛。”
李轩一本正经地和喻文州介绍:“五窗口的馒头,学名叫‘胡萝卜包子’。”
方锐惊奇:“按照经验,新生入学食堂不是应该稍微人模狗样一点吗?”
“是啊。”李轩捞了一筷子面,“七号窗口的面和r_ou_明显的多了,别的几个卖米饭的好像也多打了半勺菜。小周早上吃的r_ou_包子还是馅大皮薄的。至于胡萝卜包子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天仔,借你一个包子呗。”
黄少天的头在臂弯里晃晃,李轩从笼屉里捡了一只,放在喝干面汤的碗里,从筷子拨开,没见着胡萝卜,倒看见一块r_ou_馅,虽然包子整体和馅大皮薄还是有一点差距,可在食堂一年的业绩里已经能算是良心,李轩补充道:“可能是因为天仔手气差吧。”
“一屉胡萝卜包子竟有一个馒头一个r_ou_包,”方锐评价道,“人生果然处处充满了意外和惊喜。”
“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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