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岑。突然他瞪大眼,张张嘴,指着沈律岑,说:“我,你,你,你……等等,你是沈律岑?”
这时那些停下看好戏的人已经不是小声议论了,非常明显的交头接耳起来。我看状况不对,更不想多理林闻会要怎么想,连忙拉着沈律岑朝另一个方向走开。我走得很急,怕真是要引发大骚动,一径地向着最安静的路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一整条路上都没有别的人,这儿的路灯光影熹微,照出一条条黑的随风摇摆的树,偶有几片叶子零零地掉到行道上。
我不禁走慢下来。这时心情也能够冷静下来了,但心跳依旧快,在这儿的安静分外突出了某种气氛的压抑。沈律岑虽然没有松开我的手,一路却不说不问。我不禁瞥了他一眼,心中很忐忑。本来特地来一趟要告诉他关于林闻的事,想不到竟然就遇到林闻,偏偏让他看见我和林闻好像牵扯不清。
我猜不到此刻沈律岑心里会怎样想,但我确定我是非常想说清楚。我一停,开口:“你,你听我说。”
沈律岑站住了,不过并不掉头看来。
我说不清这时的感觉。我只一鼓作气地说:“刚刚那个人是我以前交往的对象。他也是我现在出版社的出版主任。我事前完全不知道,给影视版权签约的时候才碰见。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但我在咖啡店等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出现了。”
沈律岑依然没动静。我看看他,我感觉心头好像给什么纠扯了几下,又酸又痛。我张张嘴,说:“我,我在认识你的时候,已经和他分开很久。”一顿,又说:“说起来也没提分手,他跑了,不知道去哪儿。我,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也是大学同学,在一块很久,不是,认真来说不知道那能不能算是在一块,他还是交女朋友,有时也有男朋友,我——”
突然我感到一直被握着的手痛了一下。我一顿,怔怔地看着沈律岑,他转身对着我,说:“手这么冰。”又说:“怎么穿这么少?”
我愣了一下,说:“呃,我,我赶着出门。”
沈律岑没说话,他是松开我的手。我眼看着他脱掉了那身上穿的外套,他把它披到我身上,然后就着把我拥向前。他抱着我,我靠着他,耳朵里像是听见了在胸膛里的跳动声,那一下一下好像也敲在我心上。
我感觉刚刚笼罩在心头的像是窒息的难受消失了。
这时听见沈律岑说:“我刚刚心情有点乱。”
我一愣。又听他说下去:“我很不高兴他问我们什么关系的口气。”一顿,又说:“你突然要找我说一件事,结果出来这个人,我会觉得,你是想要提离婚。”
我呆住,“呃?”
沈律岑说:“抱歉,我想不到他是……我并不是想要逼你说出以前的事。”
我很难说清此刻的感觉,实在想不到沈律岑会发生这样错觉。可他这莫名其妙担忧,仔细想想,我的心情竟然会有点激动。我顿了一下,说:“我,我是自己想说。以前那段感情真的很糟糕,也真的有段时间很痛苦,但是,真的已经过去了。我想过有一天有机会一定和你说,想不到他会出现。但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了。之前我没有告诉你他是出版社的人,是我考虑不够。我,我以为不说,才不会让你误会。”
我又说:“后来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沈律岑向后让,那隐微的光照在他的脸上,神色显得轻柔。我看着他,说:“我没有想过离婚。”
沈律岑静静地看我。他说:“我知道了。”
我去拉他的手,而他立刻握住了,我看着我们交握的手,想想说:“不知道为什么,你说你不高兴,我听了却很高兴。”一顿,又说:“你怎么会觉得我想离婚?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这方面。”
我向他看去,心头鼓动着,又感觉实在太不好意思。然而我还是想说出口:“如果我不喜欢你,干什么要跟你结婚啊。”
沈律岑没说话。他注视着我,那神情依稀还是平静又有点难描述。他低下脸朝我凑近了一点,那唇就贴上了我的唇。只是这样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他朝后让了让,看着我。
那眼神让我觉得脸上一阵的烫。我说:“好,好像现在我才说喜欢太晚了吧。”
沈律岑微笑,说:“不晚。”
我也笑。这时我才想到一件事,不知道他能过来找我是因为拍完今天的部份了,还是趁着休息过来?我说:“你拍完过来的?”
沈律岑说:“嗯。”
我说:“那我们回去吧,不然外面这么冷。”又说:“啊,你把外套给我穿了,你现在冷吗?”
沈律岑握着我的手,说:“不冷。”和我一块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住。他说:“还有一件事。”
我说:“什么?”
沈律岑看着我,说:“难道你不想问吗?”
我不明究理地看他,但突然就反应了过来。我怔怔地看他,张了张嘴。而他已经说:“那天我听见你们说话。”
那天是哪天,我又和谁说话,想都不用想。我说:“你,你听见了?”
沈律岑说:“嗯。”又说:“谢轻渔或许喝醉了才那么说,但不论他有没有喝醉,我们之间的事都和他无关。又任何的情形下,即使我们不曾认识,我和曼纬都不可能发生感情,即使李未离开了。”
我听到最后,心跳霎时跳快了一拍。我没说话。
沈律岑静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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