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又不是,在不断地挣扎扭曲之间逐渐成形,却在众人都没能来得及看清的时候一下子蹦入楚泽云的额头,钻了进去。
楚泽云一直虔诚地低垂着的头忽然抬了起来,他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又恢复平静的湖面,从喉咙里发出了不属于他的声音。
那是个空灵似乎从密林深处传出来的声音,他借由楚泽云的口说道:“楚家人,你们失职了。”
楚老爷子立刻回应:“请鲤神息怒。”
“怒的不是我,是通天鼓。”鲤神冷淡地说,“你们世代看守通天鼓,此次失责必然会引来天罚,此时此刻,召请我是想要让我帮忙吗?”
楚老爷子讷讷不语,这鲤神说得没错,是他楚家的过失。
那鲤神又批道:“楚家日渐对我等在寒潭中修炼的锦鲤不放在心上,虽不求你们上供,但还请你们信奉于我等,不见小辈也就罢了,偏偏你们这些知根知底的人也不来,倒是叫我等好是心寒啊,还真以为我们没跃过龙门之前就只是一条条普通的锦鲤吗?现在又弄丢了通天鼓,楚家人,你们该当何罪!”
“呵。”凌渊忽然冷声笑了一句,在寂静无声之中吓得周围人都是一哆嗦,楚老爷子更是瞪大了眼睛,觉着凌渊在神面前实在是有些大不敬了,可他根本就不知道,凌渊那性子,要是脾气来了,别说是这么一只小小的鲤神,真神他都敢一声不吭地直接动手。
只听凌渊冷冷道:“东西已经丢了,别在这儿造声势吓唬人,想不想找回通天鼓?你们马上就要跃龙门了吧,东西丢了你们比楚家人还着急,还有时间在这儿吓唬人?”
“……”周通心想,话糙理不糙,凌渊还学会“讲道理”了,不错,有进步。
见那鲤神下不来台,周通便问道:“通天鼓与你我同气连枝,鲤神可有通天鼓的踪迹?”
“自然有。”鲤神恶狠狠地瞪了凌渊一眼,却发现自己并不能拿凌渊如何,只得气愤地将头转过来不再看凌渊,反而对周通颐指气使地说,“此等大事本就是楚家人的过错,怎么还要我等求着你们不成?跃不成龙门虽然是我等所失,但却是你等所欠,我们再等百年就是了,而你们,因这欠恐怕日后修行都要受限。”
“那如果通天鼓一直找不回来呢?”周通语气平静地反问。
鲤神被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这人别看一脸温和,面上带笑,看着挺好欺负,但是其实一点也不好说话……这些话说得针针见血,一下子就刺进它的心坎里去了。
郁闷,真是郁闷。
周通见鲤神没回话,说道:“你们依靠通天鼓在寒潭内修行,众人都知,启云泽汇聚了全天下水泽之气,其中的浊气污气都被通天鼓吸纳,你们才能以这么优渥的环境在寒潭内修行。是,通天鼓不在,大不了你们这次跃龙门不成,再等百年,反正锦鲤一向以长寿闻名,但是,通天鼓一天不在可以,两天不在也可以,那十天呢?一个月呢?一年呢?甚至是……永远呢?你们还能不在意?”
周通目光灼灼地看着鲤神,知道鲤神一上来会有这脾气的原因。
就如同现今祈愿力的减少,哪怕是世代天师出身的楚家人对神灵的侍奉也大不如前,在寒潭内修行的锦鲤受到的侍奉还不如那些游走在红尘里的锦鲤的,长久下来,哪能不生怨气?
这倒不是重点,更重要的是,但凡成神,其中一个关键就是不能再和人世间有所牵连,所谓牵连即是缘,不能有恩也不能有欠,就如同他们之前所碰见的两位女地仙一样,都在请求他做事的时候给出了相应的回报。鲤神们若是想跃过龙门化身成龙就不能有缘留在人世间,自然将所有事情撇得一干二净为妙。
而且,这群家伙长期养在这种水泽之中,心气日渐变高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还是很让人讨厌,这些鲤神即便有通天鼓估计也成不了大事。
周通沉了沉眸子,掐了咒诀,那鲤神顿时感觉到自己的神识正在被剥离楚泽云的身体,他慌乱地冲周通定了定手,说道:“停!别!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鲤神请说。”
鲤神感觉自己的神识稳定了一点,还想再争些口舌之快,却被一道泼上来的水泽猛地打翻在地,楚泽云落地之时被水泽柔软地托起,一时之间也是懵了,怔怔地看着将他托起的水花。
一条巨大的锦鲤被水柱托起,通体雪白,额头一点猩红,它一双眼睛十分漂亮,在水花的反射下映出石榴一样的灿烂颜色。
锦鲤喝斥道:“贵人面前,休要放肆!”
“师父……”
一尾花斑锦鲤出现在岸边,慢吞吞地往水柱那儿游去,才游了几步就被拱起的水柱砸在岸边,半截身子摊在岸上,剩下半截落入水里,翻着白眼,要死不活。
花斑锦鲤:“……要命。”
丹顶鲤神对周通点了点头,说道:“小徒不敬,唐突了天师,天师莫怪。”
周通摇了摇头:“无妨。我们不如说一下通天鼓的事情。”
“通天鼓一事我确实知道下落。”丹顶鲤神说道,“只不过眼下有个困难,盗走通天鼓那人与我启云泽锦鲤一族有些渊源,我们欠他人情,不好交代。”
“什么人情?”
“大约五十年前,启云泽内入侵了一种水草,这种水草生长极为霸道,几乎霸占了我们生长所用的灵气,是那人帮忙除去了水藻。”
“水草?”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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