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我妈依旧视若无睹。
小表叔当天晚上就回来了。
我以为他会在那边过夜,所以没等门,早早自行睡下。半夜听到响动先醒来的是趴在我枕头边的白银,照着我脑门就是一爪子,活活把我给拍醒了。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快十二点了。小表叔轻手轻脚地摸进屋,我直接开了灯。
“你回来啦。”
“吵醒你了?”他刚把背包放下,见室内忽地一片光亮,有些错愕地转向我的方向。
“你怎么急着回来,晚上坐车不安全。”我披上衣服起床。
“我就是想早点回来。”他嗫嚅着回答。
“这算是恋家吗?”我笑眯眯地逗他,一边到洗手间开热水器。冬天的晚上在外面走,身体一定凉了,还是洗过热水澡再睡的好。
“才不是家……”他在我身后低声反驳。
“呃……”这的确不是他的家,我干笑了两声,想换个话题,便道,“我去冲杯奶茶给你暖和下。”
他对此没发表意见,反而走上前拉住我的手,低下头,又立刻仰脸与我对视,“是,是因为你在这里……”
“……”
他明白自己说的话吗?我可以照自己的想法理解吗?我可以……有所期待吗?
我心跳如雷,即便残存的理智拼命拉响警报,回过神之前我已经倾身抱住了他。不管花费多少努力搭砌城墙,他永远能四两拨千斤,轻易让我土崩瓦解。
“陈安?”他疑惑我的行为,却不会躲避。
“让我抱一抱。”我哑着嗓子轻声要求。
“……”他对我明显有问题的身体接触从来都不晓得抗拒。我连理由都没说,他就付出全部信任。
他柔软的头发蹭着我的脸颊,好像在引诱我用嘴唇去感受他的温度。我闭起眼,告诉自己不可以再逾越更多了。
我想我必须认命,只要他在我的身旁,我的眼里就看不到别人。保持作为亲人的正常距离这种蠢话,根本是做都做不到。就算这等同于违背我妈的意愿……
所有问题都毫无进展,但接下来到年前的日子倒是风平浪静。大概是我妈不在身边压力没那么大,小表叔也放松下来,稍微回到先前的样子,把剩余的作业写完,每天为日记苦恼一下,其他时间就逗逗白银,或者黏在我身边发发呆。
用到“黏”这个字倒是不算夸张。只要我没事窝在沙发上,他就会靠过来。白银当然也会不甘示弱地跑来要人抱。对于无端多了一大一小俩跟屁虫这件事,我只在心里偷着乐。
时间向来是不紧不慢的走动,不过对于从十二月就开始期盼年假的上班族来说,最后这一两星期过得不可谓不慢。虽说压根不想提,可我也不得不问过小表叔,他要什么时候去他爸那边。
小表叔无所谓的表示等我放假了一起走就可以。
我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在回去前再度跟他确认,“你过年时不来我家吗?”
“不可以。”他用了相当奇妙的词语。
只有肯不肯,哪有行不行的……小表叔的某些想法我的确有所揣测,却因为想粉饰太平,不肯戳破窗户纸。
眼看着要过年,我真的不放心他去他爸爸那边。即使是他亲爹,想到过往那些事,以及这大半年来,除了钱,小表叔的爹妈都跟消失了似的,我实在觉得小表叔这个年过得不会开心。
干脆把心一狠,直接问他,“你是不是怕我妈不高兴?是不是觉得她不想理你?”
小表叔大概没料到我会问得这么直白,倏地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我,好半天才喃喃道,“就算…她不想理我了,也很正常……”
“什么叫正常?!”我听得没来由的气闷,忍不住吼了他,“如果有一天我不理你了你也觉得正常吗?!”
他脸色顿时刷白,一言不发地死死咬住嘴唇。
不对。这不是他真正的想法。很久以前,他还为此掉过眼泪,他只是在强迫自己忍耐而已。一遇到这种事,他就会变得消极,默默接受他人说风就是雨的随性。
我妈对他来说,也许又是一个仿佛他爸妈那样的存在,忽然养了个孩子,忽然又没有兴趣。而他对这些都是无力改变。
“对不起,对不起……”我懊恼地抚上他的嘴唇,让他别再用力咬下去。他松开嘴唇,却还是不说话。我环住他呢喃着道歉。
“如果在你爸那里过得不开心,就过来吧,随时都可以,我会在家等着你。”
“嗯。”他终于从牙缝底下挤出一个音节,揪住我背上的衣服,用力回抱着我。
到底我还是放开手让他回了他自己家,却没想到这是个太过错误的决定。
之后就到了年假,小表叔没跟我回家,我妈见我独自进家门,显得很是吃惊。
“陈泽呢?”她到玄关接我,从我手里拿过背包。
“去他爸那过年。”我们一起坐车,到了之后在车站就分开了。我有些憋闷,也不愿在这事上多说,只是简单地回答我妈,便直接进屋给白银打开宠物箱。
即便只是从市区到镇子上的城乡大巴,年底的车站也不容小觑,人潮汹涌得可怕。白银可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吓得要死,还是小表叔努力的安抚它,才顺利回家。到了家它也不安心,在宠物箱里探头探脑,确认安全后才小心翼翼地踩出一只爪子。
“去他爸那?”我妈好像不相信,跟在我后头又重复问了一遍。
“嗯。”我应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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