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他在复信上写下他平生仅会写的几个字——木子李。他为萧妃母子求情,希望承启能念在萧妃母子、承煦兄弟的情分上留他们一条生路,可是结果呢?那个结果让王淳意识到自己的天真,他看着承启的小轿进了兰薰阁,然后萧妃自愿殉葬文宗,礼国公被分封赣南——傻子都知道这是留着情面的发配了!庆国公承康去陕西路做节度使却手无实权……王淳看着承启将他曾经的政敌和可能的政敌一个一个用各种名义眀升实贬,看着他在朝堂上开始任用年轻的官员,逐渐分化那些元老重臣的权利。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不放心。
承启惊诧的望着王淳。王淳虽是在反问,但话语中的不以为然他听得出来。想到今日诏他前来的目的,承启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中的焦躁,故意与王淳贴得更近些,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其实早就知道,刺杀先帝的人不是萧妃也不是承煦。”
“啊?!”这个消息比前一个来得还要劲爆,王淳差点跳了起来,他不可思义的望着承启:“你说你早就知道?!”
承启点点头:“她只是运气不好成了牺牲品。”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查个水落石出,找出真凶?!”
“找出真凶?”承启笑了一笑,笑容里透着几分古怪,“你要我如何查?先帝遇刺身亡,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你信不信会令天下人心惶惶?……只要想想前朝十龙夺嫡,天下大乱的惨状,我又如何能查?……贺兰族一向固守北方,与我朝以太行山脉为界,新帝巴拉氏狼子野心,若在那个时候听闻我朝手足不和,先帝遇刺的消息必会蠢蠢欲动挑起争端,你要我割地赔款?还是发起一场战争?到那个时候苦的总是我天下百姓。”
“你还不明白吗?”看着王淳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承启笑笑,“只要我是这永平朝的君主,我的眼里就只有天下利益。”
“我现在需要你。”承启的声音添了几分真诚,“你也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了。自从先帝遇刺后,一夜一夜,我梦到的都是白色的帐幔和去世的那些人。你在我身边的那些日子是我睡得最好的日子,王淳,你曾经说会保护我一生一世,现在我要你回到我身边,像从前那样保护我。”他的语速开始急促,脸上也泛起一抹潮红,“你现在是五品翊卫郎,我会升你的官职……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但这不过是个你留在宫中的名份。你也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给的都可以。”
“我说过我不要这些。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王淳直起身,承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在急切的等着他的答案,他却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了拒绝他的念头。开出个条件,然后信心满满的等待交易,这还真是李承启的作风呵,虽说以前便知道,但这位永平皇帝登基后,这个毛病似乎更严重了。
门被轻轻叩响了,随后便被人推开。王淳一惊,几乎是本能的护在承启面前,却看到一名宫装的女子抱着一个正在熟睡的奶娃娃走了进来。
“公主要睡了,官家赶紧看几眼,好放我们休息去。”那名宫女的语气不似众人一般恭谨,反而带了玩笑的口吻,令王淳诧异的是,承启并未责怪她,反而好似来了精神般站起身,快步朝奶娘走了过去,将奶娃娃轻轻接到了怀里。
“今日睡得怎么这么早?”看了半天,才似下足了决心般在奶娃娃脸颊上亲了一下。话虽是在问奶娘,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奶娃娃的脸上。
“不早了,都戌时了。”奶娘笑道,“今日公主可是淘气呢,看见太皇太后吃橘子,也要伸手抓,好容易才拦下来。”
承启笑得十分开心,将奶娃娃一天内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问了个仔细,方肯抱给王淳看:“漂亮吗?”
不待王淳回答,他又道:“这是淑寿,小名儿唤作環環的。你看看,是像她母亲还是像我?”
淑寿公主李環環在承启怀里睡得正香,全不知有个大男人正在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这张金枝玉叶的公主脸。
莞儿的模样,王淳早已记不真了,但他还是认真看了一会,又看了看承启那张已经瘦脱了人形的面容,道:“鼻子像你,脸……像邺郡君多些。”
“眼睛也像我。”承启似是不满意他这个答案,立刻纠正道:“白天再给你看你便知道了。”一面说,一面将淑寿轻轻交还到奶妈手里,又嘱咐了几句才肯让奶娘离开。
“一年了……環環都已经一岁了。”似乎在感慨着什么,承启叹口气,忽然又想起了今日诏见王淳的正事,方才的慈父模样立刻烟消云散,语气又变得渴望与热切:“你还没有回答我。”
王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早已不是少年时的模样,也再不见曾经的fēng_liú。即使是对于那些偏爱男色的人,承启现在的模样也很难再勾起男人挑剔的yù_wàng,那一身骨架抱起来会咯的慌,那嘴唇亲上去只会令人觉得干涩。他的容貌比阿九已经差得远了,性情也不似阿九般温顺体贴……而且,伴君如伴虎,谁愿意整夜抱着一名皇帝入梦?可笑的是承启对这些全无所觉,他还在自以为是的用曾经的感情作为资本和筹码与他谈判,试图换回他曾经给予他的忠诚。
只有在你遇到麻烦的时候,才会想起我吧?
王淳自嘲的笑了笑,头却点了下去:“好啊。”
不是为了现在的李承启,却是为了见到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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