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道,“黎晗月,你坐哪里啊,不如坐在我旁边吧。”他完全忘记了之前还信誓旦旦的想要保留老刘在学校最后的记忆。
李振扶着眼镜框,扯着还在不断哭丧着脸还想要哀嚎的锤子,悄悄的关上门。
薛怀完全没有发现走了两个人,至于其他的同学……恐怕薛怀的眼中就从来没有那些人的影子。
听到薛怀的邀请,黎晗月慢悠悠的走到薛怀的旁边,但是没有坐下,反而很快速的坐在放置自己东西的位置上,摊开一本书,认真的起来。
“你……”薛怀看着黎晗月坐在那里,然后拿起……好像是之前他扔掉的那些书,讪讪的坐到一边,也随手拿起一本书看着。
“你课本拿反了。”黎晗月说。
薛怀将书倒过来。
“你这一页看了二十分钟了。”黎晗月翻过一页。
薛怀赶紧翻了两页。
黎晗月将书本放下,薛怀的视线实在太过赤。裸裸的了,这样一直看着他,真的好么?黎晗月扶着额头,对薛怀这样一点都不会掩饰的性格有些头疼,正好四周无人,黎晗月也正好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和薛怀聊一聊。
黎晗月放下书本,直面看着薛怀。
“怎么了,这本书不合你的心意?”薛怀拿起黎晗月看过的书,全都是外文,他一个都不认识。
“没有,”黎晗月说道,“薛怀,我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跟你讲清楚。”
薛怀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一下,马上又克制住自己,不过按在桌角上的两只手不断的在发着抖。
“第一:遇到危险的时候,你竟然将朋友推到眼前,这绝对不是一个君子所应该做的事情,”虽然那个被推到前面的人的确应该死掉,“第二:不过是遇到一点点算得上是吓人的事情你就大惊小怪的,实在不是一个君子该有的气度,第三:在课堂上的时候,你竟然会拿错课本,这实在不是一个君子能够有的疏漏,第四……”
薛怀愣住了,双脚局促的蹭着地面,有一种小学的时候跟老师相处的感觉,最为关键的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要做一个君子啊,为什么黎晗月就觉得他应该符合一个君子的风范呢,他绝对不是因为没有听到想听的而气急败坏的。
“你在听我说话吗?”黎晗月伸手在他无神的眼前晃晃,“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薛怀当然不敢这么说,所以只是笑笑,问,“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说想要当一个君子,干什么一举一动都要符合一个君子该做的事情呢?”
“那当然是因为……”黎晗月停住,“当然是因为……”当然是因为施行渊就是一个君子,淡笑如春风,行为如楷模,他的一言一行,都可称的上是翘楚,是典范。
黎晗月并不太会撒谎,他可以去耍小心思,但是却从来没有办法掩盖自己这种心思的缘由。
“因为什么?”
“反正你就照着做就好了,干嘛要问为什么。”黎晗月低下头,逃避回答这个会让他紧张到流汗的问题。
薛怀趴在桌子上,双手垫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黎晗月,“你不觉得那样很累吗?害怕的时候,还要顾及着其他人,恐惧的时候,还要正儿八经的,不能做错事,每一件事情仿佛都是在脑海里演练千万次才去做的,那样的生活,难道不累吗?”
“累吗?”黎晗月问,问薛怀也是问自己,施行渊在黎晗月的心中一直都是那样的高高在上,没有人能够于他媲美,现在想来,他的一言一行确实如薛怀所说,都仿佛是演练出来的。
他会累吗?
黎晗月忽然想到似乎看到过那样一个场景:
施行渊站在梨花树下,飞散的花瓣仿佛是腊月里的雪花,慢悠悠的飘落,施行渊伸出手掌接住花瓣,嘴角似乎在扬着,又似乎是在抿着……
他一直以为,那种带着孤寂的感觉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也许行渊大人真的会累呢?
“真的会累吗?”黎晗月看着和行渊大人几乎并无二致的容颜,声音中竟然带着颤抖。
“会累,”薛怀翻过身,仰躺在桌子上,天花板上的灯柜垂着,发出并不刺眼的白光,直直的看着它,知道晕染出七彩的颜色才闭上眼睛,连双睑中都是七色的彩光,“不过我是不会做那种人的,那种人活着得多累啊,想笑还得想想是不是符合自己的气度,想哭还得想一想是不是会影响自己的面子,不如我现在这样,遇到困难了,可以推别人上前,遇到害怕的事情,可以大喊大叫,多恣意啊。”
黎晗月听着他的言论,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却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心中梗着一口气,站起来,“我走了,要去休息了。”
薛怀此刻是头枕着桌子,u 坐在椅子上,双腿夹着靠背,黎晗月一站起身来,他想要去看黎晗月的脸,就得仰着头看,四条腿的桌子瞬时变成了两条腿,薛怀赶紧伸出胳膊想要平衡回来,可桌子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住了。
只听得一阵乒里乓啷的声音,可怜的薛怀整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这下可以更加清晰而明确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柜了。
黎晗月听到这边的声音,想要回去看看薛怀出了什么事情,可又想到薛怀那一番气人的言论,骂了一声活该,逼着自己不去管他。
老刘的床铺是在薛怀的对面,他们俩都是上铺,黎晗月站在底下,抬头看着二层,手中拿着一身衣服,竟然已经站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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