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她曾经千盼万盼的爹,前世仅送给她一封断绝父女关系的书信而已。
“想哭就哭出来!憋着不难受吗?”
水玲珑兀自沉静在回忆中时,诸葛钰的声音陡然在窗外响起,水玲珑的身子一颤,诸葛钰已跃窗而入,同时进来的还有一股刀子般冰冷的夜风,将火盆里的纸屑忽吹入了水玲珑的眸子,水玲珑吃痛,歪过脑袋,开始用手去揉。
“笨丫头!”诸葛钰又气又急地呵斥了一句,走到水玲珑身边,水玲珑本能地后退,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别动!”
他的怀抱,宽厚而温暖,没有其它女人的味道,干净得像只为她一人敞开,她讨厌与人亲近却也不得不承认此时忽觉安定:“你来做什么?”
“陪你守岁,你来这里的第一个新年,必须跟我一起过!”霸道地宣布完毕,诸葛钰一手抬起她的脸,一手撑开她的右眼皮,轻轻地吹了起来。她肌肤嫩滑,触感微凉,像从水里捞起来的豆腐,吹出她眼底的灰屑后,诸葛钰鬼使神差地在她满是泪痕的脸蛋上啄了一口。
水玲珑勃然变色,狠踹他一脚:“混蛋!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诸葛钰后退一步躲开,脸色有些发红,刚刚真不是故意的……
他按耐住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的紧张感,鼻子哼哼道:“你是我媳妇儿!亲一口怎么了?”
水玲珑瞪了他一眼,姐我今天没心思跟你吵!
水玲珑默默地走到火盆旁边,捡起尚未烧完的纸钱,往火盆里投放。
诸葛钰像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袱,里面有厚厚一沓子纸钱和完好无损的香烛。他把旧香烛取下,点上新的,又燃了几支香,神色肃然地祭拜了董佳雪。
水玲珑深邃的眼底略过一丝愕然,不明白他怎么会带这些东西过来,其实诸葛钰一直有留意她身边之人的动静,当叶茂在街上买了香烛和纸钱时,他隐隐猜到她打算祭奠亡母,但他并不知道她的东西被毁,手头这一份是他的心意。
“嗯……谢谢你。”水玲珑不咸不淡地道。
我祭拜我未来的岳母,你谢什么?诸葛钰恼火地看了她一眼,最讨厌她这副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的样子,他蹲下身,和她一起为董佳雪烧了纸钱。
做完这些,诸葛钰忽而开口:“该不会……今天才是你娘亲的忌日吧?”
“怎么?觉得晦气?”
诸葛钰弱弱地吸一口凉气:“你这丫头,说话不带刺儿不行,是吧?”
水玲珑拿起断裂的香烛,比了个攻击的手势:“是啊,所以你离我远点,免得刺得你浑身不舒服。”
对叶茂不会这样,对枝繁不会这样,对钟妈妈也不会这样,因为她们都知道她的雷区,从不越雷池一步,但诸葛钰,总算盲目地靠进,她不习惯也不想要习惯。
诸葛钰斜睨着她:“你就不能改改?女人还是温顺点好。”
温顺有屁用?前世的她对荀枫不够温顺吗?结果他还是纳了一个又一个新妃!
水玲珑没好气地道:“我就这样,你爱娶不娶,不,或者你想娶,我也不一定想嫁了。”
“竟说胡话!你不嫁爷嫁给谁?就你这性子……”
“我这性子怎么了?”
诸葛钰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招惹她了,或者……她干嘛总是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仿佛天底下的人都要害她似的?算了,他是男人,不跟一个女娃娃一般见识,何况她是庶女,本就过得不好,他不包容她谁包容她?
诸葛钰赔上一个笑脸:“不改就不改,我又不是受不了。”
水玲珑挑了挑眉:“说得好像你有多勉为其难似的。”
诸葛钰觉得女人一旦纠结起来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他随手拿起一块椒盐酥饼放入唇中,刚咬了一口便骇然失色:“好辣好辣!呼呼……好辣!”
水玲珑失笑,倒了一杯凉水给他:“活该!”
诸葛钰啊诸葛钰,你也沦落到哗众取宠的地步了。
诸葛钰看着她笑,心里微微发暖,良久,他轻咳一声,话锋一转:“我查了那几个说我们八字不合的妖僧和道士,但很奇怪的是,他们都死在了我展开调查的第二天。”
很像荀枫的手笔。谈起正事,水玲珑一扫之前的刁蛮无理,沉静地问:“怎么死的?”
变脸……真快!诸葛钰摸了摸鼻梁:“京城附近的一个县城举行论禅大会,三名妖僧代表各自的寺庙前去参加,半路被劫匪所杀,而那名道士则是半夜如厕摔了一跤滚下山坡,头破血流而亡。”
“所以?”
“所以他们应当是被人灭了口,八字不合一说不攻自破,你就别担心了。”
“那你父王怀疑是谁是幕后主使?”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谁向你提亲,他自然怀疑谁了。”父王碰到他的事总是无法保持冷静,这回,父王真的气坏了。
荀枫会上门提亲吗?水玲珑持否定的态度。荀枫一直以来都以与世无争的病弱形象示人,才不会因对她的一、两分好奇而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水玲珑想到了云礼,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若他真对她动了心思,开口娶她或纳她为侧妃……岂不中了荀枫的圈套,从而被镇北王府怨上?
荀枫挖坑给你跳,要么,你困死在坑里,要么,你费尽全力爬出去却只会掉进一个更大的陷阱。他出马,向来不空手而归的。
他是天生的王者,无论是战场上忘却生死、所向披靡的他,还是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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