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冒烟了一般,她举起水瓶“咕嘟咕嘟”往喉咙里灌,多想喝个痛快,却被萧伊庭把瓶子抢走了……
“还……有多远……”她抹着唇边的水渍,气喘吁吁,狼狈极了。
他拧紧了瓶盖,把水瓶放回包里,悠悠地说道,“还早呢,半山腰还没到呢!”
“啊……”她叫苦不迭,推了推镜框,这眼镜,此时真重得要把她鼻子压塌掉了,“我……我不去了……你们上去玩吧……我在这等你们下来……”
他看着她,眼神古怪,“如果我们天黑了才下来呢?如果到时候有野兽出来呢?”
“……”她抹着汗瞪着他,当她是小姑娘呢?“我不会自己先回家吗?”
他哼了一声,把包还给她,“拿着。”
她以为他是同意她在此等候了,打开背包准备把钱拿出来交给他管,自己则回去,哪知,他却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并且道,“上来!”
“干什么?”她不明白。
“你这么没用的!谁知道你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万一走丢了,我老爸不揍死我!上来,我背你!”他扭过头来说。
她犹豫着,却被他抓住了手,直接拉上了背。
“又不是没背过……”他嘀咕了一句,而后又抱怨,“怎么还这么轻啊?你就没长一点儿肉?”
她怎么没长肉?入校的时候体检,她快九十斤了好吗?
本想反驳,想想算了,她真的累坏了,累得不想说话。
他腿长脚快,背着她渐渐赶上了班里的同学,大多数女生都爬得气喘了,见了他俩,不免注目。
钟嘉宜跟叶清禾熟悉,不像其他女生在她面前那么拘束,一时便尖叫起来,“啊!叶清禾你真舒服!有哥哥就是好!”
班上有男生听见了,立马凑到她面前来,嬉皮笑脸,“我给你当哥哥吧!我来背你!”
钟嘉宜一声怒吼,“滚!”把人家男生给吓跑了。
大伙儿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对于钟嘉宜的玩笑,萧伊庭好像没听见一般,只顾着大踏步往前走,而叶清禾素来沉静,低了头,也无人看见她的脸色,两人如入无人之境。
萧伊庭一直背她到山顶,沿途,她才能好好欣赏风景。
都说这红叶,霜越重,颜色越红,深秋的霜降,果然如浓墨重彩的画笔似的,将漫山涂上一层层浓重的颜色。
这红到盛处,就是叶落了。
有同学感叹来晚了,落叶太多,可叶清禾却倒是觉得恰恰好,正是红叶最浓时。
行走在路上,树叶也会随风飘落,叶清禾在萧伊庭背上伸手去接,连接了好几次都没接着。
他的脚步停下来,将她放落在地,她正欲弯腰从地上拾一枚红叶,他却伸手从她头上取了一片下来,轻捏了叶柄,在她面前转着,琥珀色的瞳孔里,一个耀眼的红点在忽远忽近。
“拿着吧!回去夹在书里当书签!”他把红叶交给她,背上她又继续前行。
“我休息好了,可以自己走了。”她在他背上对他说。
“行了!别啰嗦!我和宿舍里哥们打赌了的,比赛谁先上顶呢!你在那乌龟爬似的,是存心让我输吗?”他背着她,加快了步伐。
她不明白了,她乌龟爬怎么就影响他打赌了?他大可以健步如飞地去抢他的第一啊!
并没有在山顶停留太多的时间,之后便下山,应一些女生的要求,去了碧云寺。
碧云寺历史悠久,而且里面的殿、碑、亭、坊以及里面的雕像都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渊源,叶清禾对此极感兴趣,一步一停,看入了迷,甚至忽视了萧伊庭一直在她身边。
忽听得萧伊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些东西在北京可多了去了,往胡同里转一圈儿,老北京随便谁家里掏个碗出来就是乾隆年间的……”
叶清禾瞟了他一眼,自是不信。
“不信?不信下回去我姥爷家,我跟你说,我姥爷家那院子,就是康熙年间修的,院门口那树,得追溯到明代去了,还有那牌匾,牌匾你看过吗?那字,是一大书法家亲笔书写的……”他眼含笑意,说得眉飞色舞。
若他不说那字,她还真听入了神,把他的瞎掰当了真,一听那字,马上了然,不禁悠然笑道,“那大书法家的名字就叫萧伊庭是吗?”
他大笑,“承蒙夸奖,不敢当,不敢当啊!”
他叹息,“我说妹妹,别的女孩们都去许愿去了,你就不去许一个?喜欢历史没错,可像你这样对那些已经作古的人到了痴迷的程度就不好了。”
叶清禾没理他。
“妹妹,你是不是不信这些所谓的……迷信?”其实他也是不信的……
叶清禾却摇摇头,“不是不信,而是……”
“而是什么?”他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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