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但见秦珊、席秋华、苗纹等六、七位小姐立在院子里,阮云乐却站在书房门口,正叉着腰与雪雁争执,大声道,“你也不想想,你是从何处来的?如今反认了旁人做主子,连我的话也不听!”
雪雁恭恭敬敬道,“二小姐,如今奴婢跟着大小姐,便要听大小姐的吩咐,二小姐要大小姐的东西,需得和大小姐说去,奴婢可不敢擅自做主!”
阮云欢扬了扬眉,笑道,“妹妹无事不登三宝殿,却不知道是瞧上了什么东西,说来听听!”自从她回府,阮云乐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她的锦阑轩。
阮云乐见她出来,下巴一扬,指着雪雁道,“你先将这贱婢打死,我再与你说话!”
阮云欢侧头向雪雁瞧去一眼,但见她脸色顿时雪白,却一脸倔强,只是紧紧咬着下唇,却不肯求饶,不禁便有几分满意,漫声道,“哦?妹妹来我院子里,只是为了要打死我的丫鬟?这怕是说不过去罢!”
阮云乐一扬下巴,冷笑道,“贱婢不听主子吩咐,便该打死!”
阮云欢似笑非笑,说道,“纵是个奴婢,也是我屋子里的,她若不听使唤,自有我发落,妹妹张嘴便要打死,于理不合罢!”
阮云乐当着众小姐的面,只觉雪雁驳了她的话,甚是丢脸,怒道,“如今我便要打死,你又能如何?”
“啧啧!阮二小姐好威风呐!”陆轻漾浅淡的声音响起,慢慢自阮云欢身后转出,幽冷眸光向院子里众小姐一扫,落在阮云乐脸上,说道,“若说姐妹争执,原没有我们说话的地界,只是听着却不是和长姐说话的样子,传了出去,只怕旁人说一句阮二小姐没有家教!若说是旁的呢,本世子妃却不知道,睿敏县主这院子里,是容人随意撒野来的!”
几句话将众人慎住,苗纹轻轻一拉阮云乐衣袖,说道,“世子妃说的是,堂堂相府小姐,和一个奴婢计较什么?还是正事要紧!”轻轻一语,将阮家姐妹间的争执转到主子与奴婢的身上去,倒令阮云欢向她多瞧一眼。
阮云乐被陆轻漾一喝,这才省起阮云欢是御封的县主,不由咬了咬唇,将心头怒火压下,向阮云欢道,“我一时被这贱婢气糊涂了,姐姐莫怪!”
当着这许多人,阮云欢也不愿与她多纠缠,便问道,“妹妹此来何事?”
阮云乐眨了眨眼,说道,“方才众位姐姐到我新院子里去,均道屋子陈设均好,只是寝室里少一盏灯。妹妹想着姐姐上元节上得了那盏琉璃灯,已挂了这么些时,何况那时也并不喜欢,不如送了给妹妹,如何?”说着目光向书房里瞥去。
阮云欢扬眉,问道,“你是想要那盏灯?”
阮云乐点头,说道,“横竖你也不如何稀罕,便送了给我岂不是好?”
苗纹却笑道,“睿敏县主,来着是客,难不成便要我们在院子里说话儿?”目光在书房门上一转,却不瞧已候在花厅门口的红莲。
阮云欢微微一笑,转身去将书房门打开,侧身请众人进去,吩咐雪雁奉茶,才道,“若是旁的东西,送给妹妹也无防,只是这盏灯是殿下所赠,怕不便相送!”脸上笑容不减,眼底却是寒芒微闪。
书房门窗皆是关着的,不想阮云乐竟然知道那盏灯是挂在书房里的。这灯给不给她倒是事小,只是此事说明……自己的院子里,仍有秦氏或阮云乐的人!
一听她这话,顿时便有几位小姐脸色变的难看,却均默然不语,只是均抬头望向窗前挂着的那盏琉璃灯。
当初这盏灯是淳于昌所赠,可她偏又拿去谢淳于信,淳于信又再让回,如今她故意不说是哪位殿下所赠,听在有心人耳里,自然是意义各不相同,便均是变了颜色。
上元节灯宴,台上两位皇子均是翩翩风姿,不知迷去了多少小姐的芳心。在阮云乐眼里,但觉淳于信的淡然从容,又较淳于昌的温润雅致更令人着迷。如今一听阮云欢的话,便只道这灯是淳于信让回,她才舍不得送出,不由脸色微变,说道,“你与五殿下一组,既是赢的彩头,自然有你一份,怎么算是殿下相赠?”
阮云欢想了想,浅浅一笑,点头道,“妹妹说的有理!”行去将琉璃灯取下,说道,“你若喜欢,拿去挂挂无防,只是若是殿下问起,需再送回来!”
阮云乐一把接过,说道,“堂堂皇子,怎么会念着这些玩意儿,姐姐当真是小气!”说罢,向众小姐得意的一扬眉,说道,“那妹妹便不再打扰姐姐,这便告辞!”也不行礼,转身便走。
柳凡见她轻易将灯相送,不由愕然。虽说这灯送了阮云欢便是阮云欢的,但终究是琉璃国进贡的贡品,又是皇帝御口赏下的东西,岂能轻易送人?
程秋茗却是眉端一挑,脸上似笑非笑,向阮云欢瞥去一眼。
阮云欢笑回她一眼,随后送了出来,却在屋门外停住,眼瞧着那一群小姐要跨出院门,便扬声说道,“诸位小姐慢走,当心脚下台阶!”
她话说至后句,恰好阮云乐踏下第一个石阶。她一个“阶”字出口,阮云乐像是回应她的话,突然“啊”的一声惊呼,身子骤然向前摔出,整个人连带那盏琉璃灯一同,叽哩咕噜滚下十几级台阶,但闻“稀哩哗啦”一阵大响,琉璃灯摔的粉碎,跟着是阮云乐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啊!疼死我了!”
门口的小丫鬟失声喊道,“二小姐摔跤了!”!
阮云乐身后的几位小姐也是齐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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