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含笑起身,说道:“还请贵客入席,慢慢再叙罢!”
几人一听,均跟着起身,阮云欢亲自引路,入垂花门,向齐王府后园而来。
邵毅丰边走边赞,啧啧道:“原以为依齐王殿下的性子,这后园不过是个摆设,哪里知道竟修葺的如此精致,想来是齐王妃之功!”
淳于信唇含浅笑,微微点头,一双乌眸锁上前行的身影,心里也是暗叹。
自己封王之后,便赴东海征战,这齐王府虽有王府之名,却如同一处废宅。到后来回京,自己心思也大多放在兵部,这里不过是个偶尔落脚的地方,又哪肯花心思修葺?直到大婚之后,这里才渐渐变了模样,像一个……家!
邵毅丰侧眸,向齐王殿下一望,微微一叹,摇了摇头。虽说这小子被齐王妃吃的死死的,可瞧他神情,怕也是乐在其中,这情之一字,当真是……
当真是什么,却连他自个儿也说不清楚,只是一双眸子,却不觉飘在阮云欢身侧的女子身上。或者,身畔多一个人,并不会给他太多拘束吧?
身后的男子心思放在前行的女子身上,前行的女子却在悄议身后的男子。
阮云欢悄悄扯了扯程秋茗衣袖,问道:“程姐姐与邵二公子几时如此熟悉?云欢竟然不知!”
程秋茗面颊微红,嗔道:“怎么不知?还不是围场上那一场酒?”
阮云欢摇头,低笑道:“那一场酒也倒罢了,怎么他来赴宴,巴巴的请了姐姐,却落下了六殿下?”
程秋茗越发不自在,咬唇道:“我又如何知道?想来是一时忘了!”
阮云欢好笑,说道:“他忘得了旁人,偏忘不了姐姐,可见其用心!”
程秋茗却微微垂眸,脸上潮红退去,反而添上一抹苍白,低声道:“用心又能如何,终究……终究不过一场玩闹!”
阮云欢心知她还是对自己的断臂耿耿于怀,心中暗叹,却不说穿,只是摇头笑道:“啧啧,他怎么不与旁人玩闹,偏偏与姐姐?可见姐姐必有过人之处,也不知何处吸引了那匹野马?”
程秋茗自从围场一宴之后,窥见另一番天地,胸怀大开,虽有时为自己断臂伤怀,却早已与往日不同,闻她说邵毅丰是匹野马,不禁“噗嗤”笑出声来,点头道:“还真是呢!”
后园舒雪亭,建在一座假山之上,可俯瞰整座王府景致。阮云欢引众人入亭,笑道:“如今虽说无花可赏,好在这早春新绿,也颇怡人!”
耶律辰立在亭中,举目四望,但见园中景致,每一个角度,都各自不同,虽说放眼新绿,却又绿的不尽相同,层层叠叠,层次分明,分明一座寻常的园子,竟然隐隐带着恢弘之气,不由点头赞道:“王妃好巧的心思!”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九皇子过奖!”侧身肃客,引他入座。
酒过三巡,话题自然绕上苍辽、大邺两国和亲之事上,淳于坚也不管耶律辰本是苍辽皇子,大声道:“那位永乐公主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要嫁我四哥,还做什么平妻,她哪里能与云欢相比?”
阮云欢向他一望,浅笑道:“永乐公主性子直率,也甚是可爱!”说着,眸光便向淳于信一瞟。
齐王殿下心头一跳,抿了抿唇,不敢接口,却只是转头向淳于坚一瞪。
死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谁让你提永乐公主来着。
淳于坚却浑然不觉,犹自道:“虽说可爱,终究粗野了些!”说罢,还好死不死的转头去问淳于信,“四哥,你说呢?”
淳于信无奈,摇头道:“你今日怎么如此多嘴!”还是不接口。虽说与永乐公主已经退婚,可是自己当殿接旨,小狐狸那仓然而逃的背影,始终在他心里,终究……是他伤了她!
耶律辰瞧的好笑,趁淳于信不曾留意,起身行至阮云欢案旁,俯身问道:“齐王妃如何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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