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出发之前其实还很是担心自己这身估计就连乞丐看了都得嫌寒碜的打扮,会从富贵显眼的云端一下子又掉进了另一个令人很值得注目的磕碜极端,从而引起穆岐守在城门之中的各个严防死堵自己二人关卡的特别注意。
而等到秦止连原本就已经练连剑练出了茧子的手又重新磨破了皮,喘气如牛的死拉活拽的终于拖着关莺走出了树林来到正道时,他们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先前绝对是多虑了。
秦止甚至才从树林里冒了头,不过是转了个弯的功夫,就刚刚巧的遇到了一群正卯足了劲往凤凰城方向走的一大拨逃难群众。
相比起来那群蓬头垢面满脸漆黑衣衫褴褛扶老搀幼还身无分文的可怜群众来说,自己和秦止的这一身实在是太奢华得过分了好么!
这一群人中有八成都面黄肌瘦脸色苍白颤颤巍巍,随时一副摔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随时就要嗝屁的模样,而关莺一眼看上去不过就是受个剑伤,竟然还要走不动道的让人拖着走,简直就是骄奢淫逸到一种境界了。
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一群人和自己要走的方向完全相反。
“小伙子从哪里来?”人群对于秦止的加入并没有多少生出多少异议,毕竟都是逃命,共患虽然难受是难受了一点,但难往往是消除隔阂的最佳秘方,走在秦止身边的中年大叔扭过头来,一张脸上黑一块灰一块,只剩下俩眼睛还带了点白色,瞟了眼秦止,下巴点点关莺,相当理解的点点头,“现在打到哪儿了?”
秦止几乎是想都没想的,直接就把连着出云山庄密道的那条河的下游地名给报了上来。
“良城。”
原本就静悄悄的人群越发安静,在短暂诡异的沉默之后,突然瞬间爆发。
“打到良城了???”
——这是勉强还能冷静分析的中年人。
“天啊那凤凰城到底还保不保得住啊!!”
——这是受到惊吓的老头老太。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去凤凰城送死啊!”
——这是直接被吓到炸毛的涉世未深小年轻。
人群干脆以秦止为中心,把人团团围住打听消息,好决定下一步路线。
甚至还有人嫌关莺躺着麻烦,把藤条小筏子给三脚两脚的齐心协力的踹到了外围。
关莺甚至被踹得在地上滚了两滚,灰头土脸的撑起脑袋,呸呸吐了几口土渣子。
秦止很容易就从心急如焚想要保命而七嘴八舌哭嚎个不休的群众中总结得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第一,羌族自西边入关,就在出云山庄传出关莺已死消息的第二天。
第二,原本在关莺所打探到的不过是小股先锋的羌族人,此次不知道为何竟然奇迹般的出现在了西边关内,内外夹击一举又破了西北边卡,长驱直入,从西边和西北两路直攻京城。
第三,这群人倒还不是从落日宫附近逃来的,而是在羌族兵打到上林城时才临时匆匆忙忙跑出的城门,随便拣了个还没开打的方向乱跑之后,沿途听说凤凰城是出云山庄的势力应该会很安全,这才大举改道过来打算避难。
关莺在吐到第四口灰渣子之后,第五口终于不负众望的又吐了口隐隐有点算是发黑的半淤血,顿时放心的呼出口气。
只要不再是鲜红鲜红的就死不了。
如果说羌族是从西边入的关,那么被自己临时调出来的人应该都很清楚,底是谁开了落日宫的大门了。
只不过竟然打得这么快,这就很有点不太正常了。
按理说能有像墨弦叶檀这样忠心耿耿还很精英的大内侍卫的皇帝,应该也不能是个草包,朝廷抵御的军队不可能这么溃不成军。
一双手就那么毫无征兆的,伸到了正在把整张脸都埋在土里的关莺面前。
“小兄弟,你没事吧。”
关莺一脸被思路被打扰到的不爽表情抬起头来,随手抹了把脸上沾着的灰,也不管原本手就已经够黑了,这么抹的结果只能是越抹越黑,眯起眼睛看了两眼悬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手。
手指有力掌心茧厚关节粗大,不仅会武功而且还有兵器,兵器多半是链条上绑着重物的那一类。
至于有没有内力那就没办法了,重伤之下关莺只能听到自己那种粗重得丢死个人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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