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救声:“救命呐——救命!“
他变了脸色,扭头向前边喊道:“船家船家!赶紧停下,下面像是有人在求救呐!”
这一声喊得巧妙,既有要救人的惶急,又有书生的文弱气。
“我的徐公子!哪里有人呼救哟!”船家闻声过来,苦口婆心地跟他解释:“就算是真有人在求救,下这么大的雨,我们船又小,救起来得花好大一番力气,让他自求多福吧!”
“船家,你怎这等说话!”陆致远折扇一收,眉头一皱,有些生气地教育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身有余力,岂有不救之里!”
“可是……公子啊我也不大会水……”船家吞吞吐吐地推脱着,陆致远眉毛一拧,索性卷起宽大的长袍袖子:“也罢!圣人说过,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我还是自己去救吧!”
他看了看波涛汹涌的湖面,眼神虚晃一下,咬了咬牙,一闭眼,跳入水中,“哗啦”一声,惊起无数水花!可他也不管这些,一边游,一边还喊道:“这位兄台?这位兄台你在哪儿?”
这边还在演着,旁边的任远洋看着,却替陆致远笨拙的样子捏了一把汗,他究竟会不会游泳啊,导演也真是的,就欺负新人,连个游泳的替身都不肯请,人工雨又弄得那么大……
他担心着,看到陆致远把女主抱上了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继续看眼前这幕戏。
“咳咳!公子,是你救了我么?”女主咳嗽两声,泪眼蒙蒙地看着陆致远。
“是的,你刚刚从水里出来,不要说话,好好休息。”陆致远轻轻地把旁边的一块毯子拿来,给她搭上,温柔地说:“船上没有衣物,姑娘将就些。”
“谢谢公子了。”女主轻声道谢,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双腮粉红,娇喘微微,看得任远洋甚是不爽——这剧情也太脑残了吧?女主不是刚从水里出来奄奄一息么?怎么转眼间就无限娇羞地开始勾搭汉子了?看得他简直直冒火!
可剧情就是这么写的,更让他窝火的还在后头——接下来是一段儿陆致远照顾女主的戏。看他温柔地一勺一勺把粥送进女主嘴里,任远洋没有来的烦躁——他并没有多想,只是把这一切归结于看到矫情剧情的反胃。
还好,他没有忍上太久。等到这么一场戏拍完,陆致远今天的戏份也就算是完了,卸了妆,朝他走过来,问:“辛天他们呢?”
“早走了。”任远洋没好气地说,“你演戏演得正高兴的时候就走了。”
陆致远看出了他浓烈的不爽,了解了这种个性之后,他倒是没再怄气,直接问他:“怎么了?看你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刚才跟你演戏的那女的,眼珠子都快黏在你身上了。”任远洋没好气地说。
“怎么会。”陆致远笑着,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一把:“就算是因戏生情的话也轮不到我啊,你比我帅气多了,可要自己当心一点。”
任远洋本来要说,那女人眼神不对,你别不放在心上,可是一想到陆致远说他“比我帅气多了”,嘴角又忍不住上扬,说:“那是,那我更加得小心点儿了,林露说不定哪天就把我怎么了。”
他口中的林露,便是这部剧女主角的扮演者,林露。
“咳咳!”陆致远啼笑皆非,只是低声说他,“别瞎说,旁边有人听着呢!”
“你是不是感冒了?”听到他的咳嗽声,任远洋警惕了,“这个剧组也真是的,都不给你弄点儿防护措施!”
“没事儿的。”陆致远朝他摆了摆手,刚才淋了会儿雨,现在反应过来,他也感觉到了脑袋有点儿昏沉沉的,朝任远洋轻声说:“我先睡一会儿,等下吃晚饭叫我。”
“好。”任远洋答应了,陆致远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却发现任远洋跟在他身后,见他扭过头来,又若无其事地往后张望。
他觉得有点好笑,便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看你病得蛮严重的。”任远洋严肃地说,“我得在旁边看着,免得你一觉睡过去了。”
这个答案很合情合理,反正任远洋等会儿也没有戏份,陆致远便点了点头,由着他跟了过来。他似乎真的感冒得有点儿严重,走到宿舍,还没招呼任远洋几句就觉得困,干脆自己睡下了。
陆致远睡着了以后,任远洋倒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了一眼陆致远塞给他打发时间的《理想国》,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把书放在桌子上,开始打量起这个小小的房间。
这是剧组给他们分配的住处,每人一间,又不是主演,自然一切就简。但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临时住处,却因为它的主人,显出了几分文化气息。
老旧的桌子上,摆着一支毛笔和一瓶墨水,旁边还有一叠纸,有一张已经写了两个遒劲的毛笔字“勿忘”。
勿忘什么呢?勿忘初心?
任远洋想着,余光又看到了堆着的几本书,略略扫过去,有什么《西方哲学史》《苏格拉底的申辩》之类的,他这才恍然想起,陆致远貌似才参加高考,报的是p大,学的还是玄之又玄的哲学——反正对他来说满玄乎的,他记得当时高中政治的“哲学生活”他还没上完第一章,就把书盖头上睡觉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烦躁,试图从那几本书里挑出一本可以看的来,翻了几页,却发现还是手头的这本《理想国》稍微和蔼可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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