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同一个班,晚上练完回去自然看不到老大。
第二天连队集体出操进行五公里越野跑,我们三人跑在一起,这时才发现气氛十分怪异。
沈洋一向没心没肺,也没看出哪有问题。我平常心思就缜密,非常敏感。即便老大做了太多掩饰,我也看出来他的怪异。不,不是他的怪异,是他看向我和沈洋的眼神,可笑的怜悯和丝丝的厌恶。
顿时了然。
老大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如若不然,平时那么温和大度的人不会平白无故带着怜悯与厌恶这种矛盾的眼神看你。
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因为我知道,从他的眼里有怜悯这一点情绪那一刻起,他不会做一个抛弃战友的叛徒。他觉得我们可怜,就说明他不是全然的厌恶,就说明他会站出来给予我们他认为正确的指导。所以就目前为止,至少我们是安全的。
果不其然。
那天之后,老大什么也没说,我就乐得装作不知情。可是他大概没有料到我们是如此的顽固,在他知道我们的事儿后,竟然还不知悔改,一错再错。他不知道,我虽猜出他肯定是发现我和沈洋的事了,但我并没有告诉沈洋。那样单纯的人,不适合这些黑暗的面孔。
老大静观其变了几天,没观出什么成效,干脆抹开脸子直话直说了。
他叫了我出去,站在偏僻的墙角就要开始长篇大论。他说:“之声,你……和沈洋的事儿,我都看到了。”
我顿时僵住。
虽然早就有预感,可当老大忽然说破的时候仍被吓惊了。
他说:“我虽然有耳闻过嗯……就你们那样的事儿,但从没见过,你别怪我一时惊愕厌恶你们。怎么说呢,我并不反感别人那样,因为那总归是别人,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是,你看现在,你们是我新兵连时一起煎熬的弟兄们,是我的好朋友。现在我身边有这样的人,我肯定一时接受不了。呐,就算我接受了,别人会不会接受呢?我可听说,同性恋比异性恋难得多。别人会认为你们有病,是异类。还有,你有想过你们的父母吗?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而不是女人,被人家称为“异类”,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我不发一语,眼睛望向遥远的大山,飘忽不定。
他又说:“在部队嘛,满眼都是大老爷们儿,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时候有需要了,互相解决下也不是什么怪事儿,我能理解。但是你们不能一直这样啊。你想想,将来你们都会退伍回家,也许运气好提干升上去了,可是最后也还是要各自娶妻结婚生子的。那时候还能像现在这样不顾一切吗?再说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纸是包不住火的。万一有一天别的人知道了,或者上报上去,你们都得完蛋!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听着他的话,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于是只得打个哈哈“老大,你还真适合做政治工作。”
“你别跟我贫!我在跟你说正经的!”老大一巴掌拍在我头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得我直想笑。“反正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到这了,你们好好想想吧,这件事,迟早是要解决的。”
我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远。
老大叫我好好想想,也是该想想了。
到底该怎么解决?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才刚有了一点暖意,又要回归黑暗的生活,我很是犹豫。这样的事是不正常的,我知道,但我并不认为它是不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完美的一面,我们要学会忍受残缺的一面。有些人天生就只喜欢男人,那我们也不能强迫他改变性向吧。这些事,没有对不对,只看你习不习惯。
但是沈洋不同。
他不是天生的同性恋,没有所谓的残缺的生命。他的人生是沐浴在阳光下的,充满欢笑与温情的人生。他本该是一个优秀的士兵,是一个拥有无数追求者的大帅哥。他本来,就与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那么冷漠,那么阴暗,没有朝气,没有期望,怎么能与他比肩?他本该有更加美好的人生,而我却将他拦在了门外。
我怎么能这么自私?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快乐,就去剥夺别人的人生。我曾经如此不屑与这样的人为伍,而今,也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了么?呵,真可笑!
我想了一天,晚上也没去练习。沈洋照例去操场找我,发现我没在就跑到我寝室。他一进门就见我坐在桌前发呆,很是惊讶,“阿声,你咋还发起呆来了?怎么不去训练?”
我抬头仔细看了看他依旧笑的灿烂的脸,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亮晶晶。嘴巴动了几下,终究是没把话说出来。我还是贪恋着他的温暖,他的笑容。再让我自私地留一晚,就一晚好不好?我站起身,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洋子,能抱抱我吗?”
他一愣,听出我的语气异常,“阿声,怎么了?你声音怎么这么哑?”
我不理会他的疑问,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能抱抱我么?”
他说:“好。”于是一把揽过我的肩,将我的头埋在了他的胸口。
我知道他理解错了,但此时又舍不得松开。迟了几秒,我才又说道:“不是这个抱。”
“啊?”他顿了顿,“现在啊?”
我点点头。
“那好吧,咱们去老地方。”他率先走出了寝室。
我跟在他身后去了炊事班后面的小山林。
分开前的最后一次缠绵,我特别主动,连带着沈洋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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