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肩头,“行了,放心吧,啊!”
白麟将信将疑,放下手,目光却还在他眉间徘徊。但既不懂武,也不懂医,瞧了半天也没瞧出名堂。哪有什么郁气,分明就还是那张白生生的脸。
林烨转转眼珠,冲玄净道:“玄净大师,您适才说白麟乃是天人之相,可当真?”
玄净点头,笃定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这般好面相甚是少见,老衲见过一回,记忆犹新,难以忘怀,故而方才老远瞧见,便认出乃是故人。”
林烨拉着白麟,笑得眼睛弯弯:“听听,大师一句话,比我说一百句还顶用。”
玄净不由好奇:“小施主何出此言?”
“大师您不知道,”林烨压低声音,“这位仁兄打算轰轰烈烈大干一场,作一回为国为民的社稷栋梁。起先一直心存顾虑,无法全力以赴,我不知磨了多少嘴皮子,他才好赖下定决心。”唉声叹气,捶胸顿足,“早知今日能偶遇大师,一针见血道出天命之真髓,我也不必费神费力,还落下个呶呶不休的坏名声。”
玄净捋须朗笑,心想,这位林公子看似率真自然,天性活泼,应属旷达不羁之辈。而今却心生郁郁,可见烂漫乃是表象,实则心思细腻,也不知为得何事难以释怀。如有机缘,还需好生开导开导才是。既然林公子执意不提病况,那便随了他的意罢。
转向白麟,道:“施主既然忧国忧民,老衲便想与施主探讨探讨这国与民。”
白麟道:“大师请讲,晚辈单见浅闻,还请大师赐教。”
林烨松口气,往白麟身旁靠靠,侧头瞧着情郎。
方才念经祈福,求林府祥和,求常臻早还,更求白麟能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万无一失登储,风平浪静过活。至于自己……该什么样还什么样,实在无甚好求。
情爱之事,不管情愿不情愿,既已决定放手,就要坚持下去,不再有所期冀。让他担心的事不说,帮他的事多做,如此一来,他也能少些牵挂。等忙起来,慢慢能忘记也说不定。
既然白麟乃天人之相,并非命短福薄,倒叫人放心不少,好得很呐。这老和尚想必有两把刷子,再沾沾宁儒禅寺的仙气儿,说出的话,定能灵验。
余光瞧见柳昭玉和袁道正远远走来,忙扬手挥挥,喜笑开颜。
二人进得亭中,见白麟正与玄净正色相谈,便静坐一边,并未插嘴。
只见玄净从地上捡起一片枯叶,放进装了一半清水的铜钵中,徐徐开口:“古人言,‘夫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是也。”捡起一块石头,放在叶片上,枯叶不堪重负,随石块一齐沉入水中,“一朝风暴难当,水漫舟舷,樯倾楫摧,船覆人亡,君该做何解啊?”
白麟不假思索,伸手把叶子小石捞出来,弯身捡起片更大的叶子,放入水中,石头置于叶上,稳稳当当浮在水面。
“戒骄戒躁,修身立德,讲浩然正气,施仁爱之策。”
玄净却摇头,抓一把石子,放在表面,叶片又沉入水底。
“风雨难测,仅凭君一己之力,难撑千钧之重。”
白麟发觉失策,敛眉思索片刻,捡起好些叶片放在水中,表面撒上一把石子。
“选贤举能,知人善任。”
玄净面上带笑,却还是摇头,找准叶片之间的缝隙,塞进一块小石。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百密一疏,前功尽弃。”
白麟唇一抿,锁眉深思,盯着铜钵,半晌不动。
柳昭玉见他犯难,施施然起身,伸手折下十几根长短相当的干枝,递到白麟面前。
白麟看一眼干枝,再看一眼柳昭玉,目光一闪,豁然开朗。
叶子石头全捞出来,将干枝横竖相间,逐一排开,垒成无数井字,浮在水面。
对玄净道:“若将治国比作造筑宫殿,贤德仁爱为穹顶,周密制度作根基,才可将仁政自上到下依次传达,上行下效,君明民顺。”
玄净正欲接话,林烨却道:“且慢!”起身跳进树丛里,拔开草叶寻找,专挑形状规则,边缘光滑的圆形叶片,抓回来一大把,整整齐齐铺在干枝上。
笑眯眯对白麟道:“你适才所说选贤举能,并非不妥,只是没说清楚。扇尖点点他扔在地上的叶片,“叶上棱角太多,参差不齐,疏漏过大,不可用也。”再指指自己捡回的叶子,“百官群臣乃是宫殿之梁柱,尤其是高级将领及文士,需如这圆叶一般,文成武德,面面俱到。如若全才难觅,则需确保文臣修文,武将习武,二者相互依存信赖,势力不相上下,穹顶才可平平稳稳,不至歪斜。”
袁道见三人都参与进来,在一旁摩拳擦掌。凑过来看几眼,瞧见水面上铺得满满当当,再无空隙留给他摆弄。转转脑筋,转身又去折了一堆干枝,没往表面摆,而是竖着插满边缘,好似一排篱笆,直起身看看,颇为满意。
抬眼,得意洋洋对玄净道:“盖完宫殿,还得盖宫墙不是?军队便如这竖插的干枝,抵御外敌,对抗内乱,卫皇室于水火,救百姓于危难。”
见玄净面露赞许之色,不禁爽朗大笑,拍拍石桌:“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哥儿几个乃是四个诸葛亮,顶得过高僧。大师,您服,还是不服?”
玄净原本只为考察碧石少主的学识才干,以慰狼主夫人在天之灵。却没料围绕他身边的几位友人,个个满腹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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