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玉泉觉得似乎现在比后世的冬天冷多了,要么下雪,要么化学,都是冷死人的,即使是阴天,吹的风都跟刀子似的,刮得脸上生疼。田里的庄稼基本上都收获了,然而种过田的人都知道,农村,并没有真正空闲的季节。
冬天天冷,家家户户都要燃个炉子,烧不起煤炭,大家都烧的是木柴,这些柴都是涂玉泉和涂玉菊到山上挖的杂柴疙瘩,干的直接烧,湿的就先放在旁边,炕干了再烧。
家里除了烤火烧的柴之外,还要准备做饭、烧水、煮猪食烧的柴。承包田地的时候,每家每户都按照人口数承包了相应的山地。涂家四口人,山地也就那么一小片,里面长的柴根本就不够一年四季砍柴烧的。冬天干燥,植物体内的水分也少,涂大军要带着涂玉泉存够整个春天烧的柴。
水库村后面有几座大山,大山的另一边还有几个村,这片山算是界限,但并没有明确划分,也没人承包,算是国家的。山上长满了蕨类植物和稀稀拉拉的松树,灌木橡树。
趁着没下雪的日子,涂大军和涂玉泉一人拿一把镰刀,一人一根枪棍,就出发了。走了半个小时,他们走到山边上,但是这里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地。山边上经常有人踩,铲地皮之类的,所以这里的山蕨长得都很矮小,并不适合割了烧。
继续往前走了二十多分钟,走在前面的涂大军才停下来。
“就在这儿割?”涂玉泉跟涂大军向来没什么话说,一路都沉默着,现在突然出声,声音干涩,他清了清嗓子。
“嗯。”过了好一下,涂大军才沉沉的应了一声。他放下枪棍,解下腰上系着的绳子,脱下外面的补丁棉袄,吐了口口水在手心,搓了一把,拿起胳肢窝里夹着的镰刀,蹲下身就开始干活。
来的路上,涂玉泉看着被割割的露出来的山蕨茬儿一块一块的,到处都是,这里还没有被割过,山蕨长得非常茂盛。只稍顿了一下,就开始干活。不一会儿,就热得浑身冒汗,于是,他也脱下外面的破棉袄,这是以前涂玉泉的,只此一件,还破得不行,尽是补丁。
两人的动作都非常快,不一会儿就割了一大堆。涂大军割了几根细长的橡树枝,两两拧到一起,把山蕨捆起来,两捆大的,两捆小的。枪棍的两头都是削尖了的,一头戳一捆,两人挑着两挑山蕨就回家了。
回家吃了午饭,两人又出发了。这次,基本都是涂大军割的山蕨。
涂玉泉这半年来,手上很少干过重活儿,手养得细嫩了不少。上午一干活儿就除了问题。他上午还没注意,下午一捏镰刀把就发现不对劲了,右手无名指上被刀把磨出了一个半粒黄豆大小的水泡,一用力就痛。
见他这样,涂大军抬头瞟了一眼:“手上起泡了?”
“嗯。”
涂大军没再说话,他其实不需要回答。继续闷头割。
下午回去的时候,涂大军给涂玉泉捆的山蕨捆子明显比上午的要小很多,涂玉泉挑上肩的时候,虽然上午被磨红肿的肩膀很痛,但却很轻松。心里暖暖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涂大军没有继续割山蕨。围着田的山边,他挨着砍出三米宽的距离,柴啊刺啊草啊,通通砍光。柴挑出来捆好,让涂玉泉背回家,干了烧,刺和草就堆成一大堆,干两天就朝上面堆泥土,草皮,堆好后,把草点燃,下面的刺就跟着燃,慢慢烧。几天后就把上面的泥土烧成火肥,播种洋芋的时候,每个窝子丢一捧,洋芋就长得个儿大又好。
涂玉泉并不是每次都跟着涂大军上坡干活。雪下得大的时候,涂大军到别人家里串门,他就和涂玉菊围在地炉子边写寒假作业。虽然他真的不想写,也觉得没必要写,但是,他可不想开学的时候梁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说:那谁谁,你的寒假作业怎么没做呢?要这样的话,丢脸可丢大发了。
涂玉菊学习成绩一般,涂玉泉真的不想她就读个小学了事,那样,照上辈子看,她将会成为他的大麻烦。改变命运,同时还要改变身边的人。涂玉菊做作业不认真,涂玉泉就勒令她跟着自己一起做,不会做的他马上教她,会了为止。涂玉菊在痛苦的同时,懂得知识多了不少,渐渐地就不那么痛苦了。
腊月里,相对于其他季节,农人们是比较闲的。
一闲下来,人们就有精力做各种事情了。老人家祝寿、得了小孩的足米酒、嫁女接媳妇,有的人家不办酒席,但大多数都会办好酒席,让亲戚朋友、乡里邻居都到一起热闹一场。一般的,涂玉泉都不会去,自己窝在家里烤火。
涂大军到人家家里帮忙,朱成英带上涂玉菊去吃酒。两人穿的都是涂玉泉置备的冬衣,在一大片的旧衣服或者新衣服中,显得十分出挑。妇女到了一起,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说了丈夫说喂猪,谈到儿女谈读书。
谈到读书,整个水库村哪个不晓得涂家的涂玉泉成绩好,县城里的老师亲自把他请去上学,有史以来,水库村的独一份啊!
于是娘娘奶奶们就向朱成英打听了,你们屋里那个娃儿读书说是第一名啊,祖坟埋到地了啊,云云。
又有人说,读书凶的人脑壳聪明,听说你们屋里那个娃儿放暑假的时候个人卖衣服挣钱啊。
朱成英谦虚,哪里嘛,他不过是搞得好玩,小娃儿嘛,挣得到个么里钱哦?
旁边就有人说了,你莫恁个说,热天里,我就在你娃儿手里买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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