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我去吧?”肖意才从梦游里回过神,接口。
“不用,你不知道哪一种,帮我看着锅就行。”
独自在客厅里的肖数早就有些按捺不住,把饭店的事暂时抛到脑后,心头让愤怒和嫉妒烧着了,那句“各自成家”又萦绕上来,挥之不去。
看到陆雪忽然出去,他终于站起身,去了厨房。锅里的汤溢了出来,旁边的人却浑然不觉。肖数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过去把开关摁小了些。
肖意回头,看到肖数的脸色有些阴郁。
“你都不介绍一下吗?”肖数冷冷一笑,“你女朋友?”
肖意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看到肖数变了脸,连冷嘲热讽一番的心情都没有,直接由了性子,疯了一样拿起刚才陆雪带回来的菜砸在地上。
“你……”肖数一把扯住肖意的衣领,怒不可遏又极力隐忍的样子,红了眼圈。他把最直接的反应给了对方,像是试图抓住点什么。
肖意没有说话,任由他拉扯着,直到看见他的泪光,恍如十几年前离别时那种不能言语的绝望,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索性你就闹吧,闹到我再无退路。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肖数终究还是没闹下去,他心里纵然有火却没有发的由头。仔细一想,却有些可笑。他跟肖意算什么关系?不过一厢情愿罢了。
他后来失魂落魄地回了住处,大醉了一场。因为吕行的关系,他从原来的地方搬出来在附近找了个房子,算是两人在杭城的落脚点。吕行也不问他原因,陪着他喝了半宿。
第二天醒来,肖数看到客厅里横七竖八的两个人和一屋子啤酒瓶,陡然醒悟,仿佛做了一场梦。这个梦,在他少年时已经种下,因为他的执念拖延多年,到了今时今日才算彻底完结。
他想吕行因为他一句话义无反顾来了,他必须得对得起兄弟。从那一刻开始,他便暂时放下了其他念头,认认真真跟吕行开始筹划饭店的事。饭店名就叫客家人,双重含义。老城区的旧房子,不宜大动,肖数愣是把门改到了南边,重新装修了一番。员工多数还是原来的班子,只退了几个消极怠工的。
开业之前,莫老板还在,三个人喝了一次酒。莫老板是历经沧桑的过来人,做生意不算成功,却有一大堆心灵鸡汤般的至理名言。吕行无父无母,早年被欢场的女人伤过,自后就开始那套“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理论,活得洒脱自如,义气至上。肖数自然不必多说,刚经历了牢狱之灾,还没完全找到生活的节奏。三个光棍,各有各的心事,却聊得很欢。
“年轻人,你们好好干,哪天我还来看看你们。”莫老板眯着眼笑了一下,加了一句,“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你才活了一半呢。”肖数跟他碰了下杯,如果不是对方去意已决,他还想把人留下来。
“一辈子太长了,我不想活那么久。”莫老板摇了摇头,带着醉意的眼神里有些寂寞,“如果每天这样日复一日,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吕行不解地问:“为什么年轻的时候没想成家呢?”
深夜的包厢里,灯影幢幢,过来人的脸上透着一种沉思和回忆。他苦笑了一下,说:“我没有这个资格。年少的时候,我有一个很好的兄弟,有一次我们打群架,他为我挨了一刀,没救回来。我欠了他,欠了他父母。你说一个人的一辈子,怎么还啊?”
肖数仰起头,把双手覆在脸上,看不清表情。吕行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莫老板毕竟有些年纪,喝到一半就趴桌子上睡着了。吕行去拿了件衣服给他盖上,伸手搭在肖数肩上,轻轻按了一下,良久问:“想起晓童了吗?”
肖数点点头,又灌了一口酒,说:“刚出事的那段日子,我老梦到他,梦到他临死前的样子……”
“别说了,”吕行打断他的话,“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罪,如果要还也还清了……”
“老莫说的对,一个人的一辈子,要怎么还?”肖数苦闷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还有一个八十几岁的老太太眼巴巴地等着他回去。”
“可这不怪你,要怪就怪姓李的。你为晓童报仇,把自己的前途都搭进去了,还不够吗?”
肖数摇了摇头,神情凄楚,太多东西吕行难以体会。他误交朋友,惹来杀身之祸,连累了一个孩子。当他找到机会为那个孩子报仇的时候,却因一念放弃了杀人。那一念便是肖意,他私心为了在有生之年还能出来,还能见见对方。可如今,以留有余地换当初孤注一掷的决定却不知是对是错。
“我们能现在这样都挺不容易的,你也别想太多。”吕行跟肖数八/九年的朋友,当初最落魄时得肖数帮助,为情所伤时也想过跳楼的傻念,被对方硬拽了回来。后来一想,不过演了一场蹩脚的小丑戏,真真假假不必太认真,就索性硬起性子来当了浪子,刀枪不入。
“活着挺好的,”吕行偏瘦的面颊上浮现一丝笑意,“从现在起安安心心地当你的老板,我给你打下手。”
肖数打起精神,跟他碰了杯,一饮而尽。莫老板还在桌子上沉睡,面容安静,估计卸了担子连睡眠质量都好了不少,做的也是好梦。好友也已重逢,好整以暇地配合他。出狱至今,一颗飘浮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肖意带着陆雪回了一趟老家。肖意是独子,如今也是独孙,肖父平日里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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