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当年小竹苗是否已经长大。那时他和肖意跟一般熊孩子无异,喜欢在竹子上刻画做标记。
十多年了哪还能找着?肖意踩在落败的树叶上,听着咯吱咯吱的响声,循声去找鸟雀的踪迹。竹林遮天蔽日,望不到尽头。
肖数不知从哪里拔来两支带根的小竹,给他一支,说:“我们来比一下看谁的竹子长得好。”
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好像找回了童年,在隐蔽的山里做着幼稚的事。肖意找了个地方挖坑把竹子种下,做了个记号,回头看肖数拿石块的尖头认真地在上面刻字,想过去看一眼被肖数一把推开。
肖意觉得他肯定是刻了什么污言秽语才这般见不得光,也就没去管他。往山下走时正好有一条小溪,两人蹲下洗了手,冬季的溪水冰冷,手指有些微微的刺痛感。肖数看着身边的男人心无旁骛的样子,忽然凑过去偷亲了他一下。
肖意没防着吓了一跳,加上腿上的伤未痊愈,一下子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肖数闷声笑了一下,过去把他扶起来,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说:“我还没怎么样呢,看把你吓得。”
“你无不无聊啊?”肖意白了他一眼。
一路上肖数都有意无意地欺负他一下,进了村他才渐渐安静下来,等到了肖意家门口他就有些踌躇,拎着几盒东西徘徊。幸好肖父神色很平常,拉着他说了几句,带他进屋。
肖数小心翼翼地叫了声“三叔”,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他印象里这位三叔虽寡言沉默,但是人却不坏。他身份尴尬,又有过牢狱的经历,早就作好了被人冷眼旁观的心理准备。旁人倒也罢了,可肖意的父母他总是不敢怠慢,心里隐隐还有些愧疚,不声不响地拐了人家的儿子。
“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吧?”肖父拿烟出来给他,见他婉言拒绝,就作罢,“也不知道你在哪里,不然该去看看你。”
不管是否托辞,肖数也有些触动,这些年彼此断了联系,又无血缘关系,能够如此已经不容易。
“是我该来看看你们,可……”肖数说了一半低下头去,他以什么身份过来呢?名不正言不顺。
“我知道,我能理解。”肖父叹了口气,递了个芦柑给他,“你既然还叫我一声三叔,我就拿你当亲侄子,以后你就跟肖意一起常回来,这里永远给你留着一副碗筷。”
肖数喉咙堵了一下,差点哽咽:“谢谢三叔。”
屋外肖母正在杀一只鸡,肖意忍着洁癖帮忙拔毛,盆里的热水升腾起来雾住了眼睛。他大伯母忽然过来串门,好奇地朝屋里瞅了几眼,问:“那人回来了?刚放出来的?”
肖意一听这语气就有些不乐意,淡淡地嗯了一声。
“没礼貌,大伯母都不叫。”肖母嗔怪,从屋檐搬了个小凳子给她。
大伯母嘴巴不饶人,人也尖酸刻薄,但好在什么心思全在脸上。她坐下来,压低声音说:“还让他住在你们家啊?听说在外面杀了人的,要是喝多了再闹起来,多吓人啊。”
肖母原本心思简单,一心全在儿子身上,对于这位好久不见的侄子说不上憎恶喜欢,既然父子俩都挽留他,她也没什么异议。现在听大嫂一说,心里就有些紧张。
肖意怕她被说动了,就开口说:“大伯母,我好像听见成成的哭声,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她自己没有儿子,当初也受了白眼,女儿替她争了口气,成成就是她的心头肉宠得不得了,她喜欢抱着这位外孙四处招摇。一听肖意的话,也不管真假就往家里跑。
肖母拿剪刀剖鸡肚子的手停顿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太好,问:“听筱玫说,他跟你住一块?”
肖意愣了一下,说:“以前住过几天,现在没有。妈,你别听大伯母乱说,他没杀人。”
“他坐过牢总是事实,你能保证他不再犯事吗?”肖母神色忧愁,“我对他没什么意见,就是不想你跟他太近。”
肖意沉默不语。他没办法保证什么,他甚至连肖数因什么入狱都不清楚,这两日让其他情绪牵绊着沉浸在虚幻里,忽然清醒了过来,只觉得一阵凉意。他们想得都太简单了吧。
吃午饭的时候,肖意一直情绪不太高,肖筱玫忽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能让肖数帮个忙吗?送我去一趟外婆家。”
肖意看了一眼肖数,他正在咬一块鸡肉,山里的鸡不比农场的饲料鸡肉质紧实,需要牙口好。他迟疑了一下,把手机递给他,说:“肖筱玫。”
肖数接完电话,蹙了一下眉,他愿意借车,但是单独跟肖筱玫跑趟远路还真不乐意,他跟肖筱玫相互不待见。
“你去吗?”肖意悄声问。
肖数叹了口气,说:“去,我是看在你面子上。”
肖意也觉得肖筱玫挺没劲的,平时没给好脸色,用得上的时候却觉得理所当然。他知道她外婆家在四五十公里外,过去一趟来回起码得两个多小时。
下午肖意一边跟父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边等着肖数回来,心不在焉。他时而低头看看手机,有些烦躁。
肖数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比预计得晚了一两个小时。肖意看到车子开进来,在围墙外站着。驾驶室门打开,出来的竟是肖筱玫,她脸色铁青,拎着个包怒气冲冲的样子。
“怎么了,姐?”肖意有些奇怪,问。
“你自己问他!”肖筱玫不高兴地甩了一句,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开到一半,这家伙竟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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