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了过去。
“你好,我找袁副军长。”
“袁副军长现在不在,请问您是?”
“麻烦你告诉袁副军长,说我叫袁誓,他就明白了。”
“好的,您稍等,我会转告给袁副军长,到时再联系您。”
“嗯。”
袁誓挂了电话,坐在招待所房间的椅子上,等待得有点焦虑。
直到他都觉得有点不耐烦了,铃声才终于响起来。不过袁誓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却不着急接听了。
铃声响了第二遍,他才接了起来,没说话。
袁征的声音有点粗粝,尽管有所掩饰,语气里仍然带着点习以为常的高高在上:“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袁誓觉得好笑,没应声:这么多年了,要不是前几天你打了电话过来,我能知道你的号码?
“我跟陆卫国和赵扬说了,把你调过来,等你到了b军区,待遇提升两级,到时候咱们父子……”说到这里,袁征也觉得这话太违心,咳嗽了一声,重新道,“到时候你就在我手下干吧,不会亏待你的。”
听袁誓还是没做声,袁征心里也打鼓,这么多年不见,他对长子的了解只局限在前几天刚让人送来的几张写了对方成长经历的薄薄a4纸上,根本无从猜测对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然后他听到袁誓道:“有时间出来面谈吧。”
这并不是个问句,袁征也明白,他看了眼近日的安排,道:“就在明后天,地点你定还是我定?”
袁誓道:“那就明天早上十点,你来武警招待所旁边的饭馆。”
袁征有事求人,自然没有异议。不过他还记得此刻自己该做出一副慈父模样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便准备再说点什么,不过他话还没酝酿出来,就听见袁誓说:“我去吃饭,挂了。”
袁誓这电话挂得干脆利落,连一句客套话的时间都没留给他。
袁征听着听筒里的嘟声,有点恼火。他直觉袁誓这番来b市的目的也许不是自己所愿,不过又很快把这点不妙的想法压了下去,转而宽慰自己:血浓于水,自己只要态度摆对了,他总不会不认这个父亲吧?至于那些该帮的忙,他肯定也是要帮的。
事实上袁征想得太乐观了。所谓的“血浓于水”,也是有前提条件的。大清早亡了,那些落后的不合理的社会潜规则,放现在还能那么管用么?毕竟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等抛弃者回头,也不是任何人都值得在做错事之后被原谅。“血浓于水”是建立在情感之上的,当亲情被现实磨得一点不剩,再浓的热血都要凝成衣服上的一滩被人厌弃的血渍——怎么都洗不净,最后只好忍痛把衣服扔掉。
不到十点,袁誓就坐在招待所隔壁的这家面馆里了。这个时间不是饭点,没几个人,袁誓刚进来,一眼就看店里的老板、厨师、服务员都坐在靠里的桌子上择菜。看见有客人来,老板把手在身上褪色大半印着“金宫鸡精”的围裙上擦了擦,过来问他:“您吃点什么?”
袁誓摇头,说自己等人,老板便领他坐在进屋靠里的位置,再从收银台拿了杯子和茶壶,给他斟了水,才坐了回去。
那杯子沿上残缺而斑驳,缺口上又有使用时间过长而产生的痕迹,所以袁誓只转着杯子发呆,并没有动它。
袁征比约定的十点钟来得晚了一些。这些年他都是车进车出,少有走到招待所这边的时候,这次考虑到会面的隐秘,就自己走了过来,没想到几年没来,这边的一些小巷有了许多变化,一条旧路被堵,他只好绕了一圈才过来。等他走到面馆门口,看见唯一的客人,稍微愣了愣神。
“袁誓?”袁征的语气有点不确定。
闻声,袁誓的目光才从茶杯上移开,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就又漫不经心地移开了。
权当袁誓默认了,袁征便自觉地进店落座。只是他坐下来的时候看着布满经年油迹的木桌子皱了皱眉头,本想搁在桌上的手也垂了下去。
袁誓指了指粘在桌面的菜单:“你吃什么?”
袁征随口说:“不必。”这种地方的东西,不吃也罢。
袁誓有些不耐烦,执着地重复:“吃点什么?”
袁征这才只好点了道菜。
刚刚的这段“交流”,让袁征心里有些没底:他想展露出慈父该有的形象,而袁誓这态度,让他的计划不得不做出一些改变。
“这些年,是我亏待你了。你有怨气也是应该的……”他说到这里,发现看袁誓一直没有看向自己,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好继续道,“是我对不起你。”
袁誓仍然没有做声,手里温热的茶杯早就凉了,他还是摩挲着,就好像手里这只杯子是个什么新鲜玩意。
袁征神色没多大变化,仍然是刚刚那副“回头父亲”的慈祥模样,就好像没看到袁誓的这些行为一样:“锦澜她,现在过得好吗?”
袁誓的表情这才有些变化,只是眼神有些冰冷:“托您的福,母亲十五年前就去世了。”
袁征这么多年混迹官场,以为自己早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铜皮铁骨,没想到被自己亲生儿子的这句话戳了个对穿,脸上再绷不住,铁青着,一时失了言语。他之前只扫了一眼袁誓的资料,并没有看到这一点,对此完全没有准备。他也问不出口“她是为什么去世的”,因为他心里早有答案:关锦澜当年在生袁誓的时候伤了身体,好不容易养好一些,又被离婚打击。她的离世多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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