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屈膝而坐:“我这书房里都是正经书,何来淫诗?”
“诗经里的《郑风》,《卫风》,都是淫奔相诱之诗,《郑风》是女的勾搭男的,《卫风》是男的引诱女的。有几篇仔细推敲,简直不堪入目,还不是淫诗?”
白隐道:“胡言乱语。”
他说着便将他手里的诗经给夺了过去。林云深盯着白隐一直看,白隐眉头便皱起来了:“去,睡你的觉去。”
“我突然在想,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淫诗啊。你家里规矩那么大,你长这么大,是不是没见过什么叫淫。你不懂,自然看到了淫诗也不知道是淫诗了,你的教书先生不用想肯定也是老夫子,就是见了淫诗,也往正经里讲,恐怕很多诗你都理解错了意思。你也长大了,毛过两年就长齐了,也该知道点人事。反正我也没事干,要不,我给你讲讲?”
白隐就放下了手里的书,很严肃地看着他,似乎又要动怒。
林云深啧啧啧叹息了两声,说:“又不是让你睡女人,你看你,不过是在跟你谈诗论道。我就不信,你将来不碰荤腥。”
他说着就跑到另一边去了,将棋子收了,自己捏着一个棋子,也不知道嘟囔些什么,渐渐地,居然睡着了。
白隐放下手里的书,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窗外。窗外零星落英,飘到窗口。他又叹了一口气,扭头又看林云深。
林云深睡得很熟,手里的棋子掉落在榻上。
他嘴唇抿了抿,伸手掀开诗经,翻到了郑风篇。
第23章 莲浦篇:儒生
林云深这一睡,就睡了好一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窗户都开着,外头刮着风,白隐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试了试自己的灵力,叹了一口气,趴到窗口往外看,就看到白隐在老海棠树底下练剑。
他原来以为白隐是懂些玄门法术的,他将来虽然要走仕途,学点玄门术防身也是好事。只是这两日他才意识到白隐本人对修仙问道是颇为不屑的,说蛊惑人心,乱世道,若非出门要去降他,平日里捆仙索这些玄门宝物也很少用。他只练武,习剑,是正统的儒生儿郎。
白隐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身量颀长,身体已经长开,本人少年老成,有时候很难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可就是白隐太过持重,倒显得他轻浮幼稚,这让他心里很不爽,于是反而故意常以老自居,不把白隐当大人看。
白隐是白正英老来之子。原来这白家清规极严,也很重清誉,都是娶妻一人,并无姬妾,以示他们白家男人不好色。都是同母所生,也防止大家族常发生的兄弟参商之事发生。但是白正英的原配夫人并未生育,眼瞅着已经要从别门过继一个。白正英四十岁那年,原配病逝,他才续娶。白正英的继室李氏生白隐那一年,白正英已经四十二岁,但他天生夫妻缘不佳,李氏生了老二白河没多久,便过世了。
但白正英调教子孙很有一套,白家两个儿子,都是出类拔萃之才。但老来得子,教出来的儿子难免和时下的年轻人不同一些,有些迂腐气。尤其老大,白正英对其期望颇深。“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白正英为其子取名为隐,希冀他光耀白氏门楣,做朝廷栋梁。而这个白家长子也没有辜负长辈的期望,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还未及冠,已朝野闻名,“卓尔不群,下笔琳琅,他年可当文士之冠”,被誉为“白氏三株树”之一。
只是他每次看到白隐舞剑,都觉得白隐不走玄门真是可惜了。看其潇洒风姿,光风霁月,将来必是高人。
四月十九,是白正英的五十八岁生辰。
江东白家的当家人过生日,虽不在京城,但也惊动了四方贵戚豪门,从四月十六开始,白家就门庭若市。这一是给白正英的脸面,一则是给白家另外一位风云人物的脸面。
白正英的弟弟白冲之,虽然不在朝为官,却是天子最倚重的大师,每有征讨吉凶之事,必有书信送往山中,因此人称“山中宰相”,是白家散道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一个。白家曾因巫案损了两位当政之人,却能保住门楣,白冲之功不可没。据闻白冲之很擅长占验之术,料事如神。
五十八岁生辰,之所以搞的比六十岁还要盛大,就是因为常年在深山隐居的白冲之,这一回也要回来。
林云深自从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兴奋的很。
修道之人,谁没听说过白冲之的大名呢,世代的散道之中,能做到如此盛名的,自古以来也只有这一位。这是连卢氏这样的正统玄门世家也要礼让三分的神人。他在长洲的时候,家中有一幅画像,就是画的白冲之,那画是他继兄韩秦川的爱物,白冲之是韩秦川心中神人,从小立志要做他那样的高人。
他倒是要看一看,这真人和画像一样不一样。白冲之的占验之术,他能不能学到一星半点。要是能看看自己的命运,防微杜渐,未雨绸缪,想想就让人兴奋。
“你这几日真要老实些,你常说我不敬重你,那你自己也该有些长者的样子,”白隐再三告诫说:“出了这院子,到处都是规矩。”
林云深心想你这院子里规矩也不少,什么时辰睡觉什么时辰起床什么时辰沐浴什么时辰吃饭,错一点都要受到白眼,他过的可一点都不轻松。可是他急着见到白冲之,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
“还有,紧紧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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