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哪里像闺阁里养着的?分明是田埂上长大的!萧惊堂咬牙,加快了步子,眼瞧着前头的人慢慢没了力气,心里的怒火倒是越来越重。
她不要脸,他还要呢,竟然在这大街上跑成这样,还是因为跟别的男人出来私会!等他把人带回去,非要休了不可!
“小心!”
正想着呢,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夏日将至,不少酒家都会挫冰驱热。这二楼上的挫冰伙计不见了,冰块一化,插在上头的锉刀直直地就掉了下来!
很不幸,萧惊堂就正好经过这家酒楼,处于锉刀的攻击范围之内。
萧惊堂一顿,抬头看了一眼。
以他的功夫,其实是完全可以躲开的,但是他这会儿脑子被气得不太清醒,竟然只是抬头看着,没什么反应。
前头停下来了的温柔倒是反应极快,二话没说就回头往萧惊堂身上猛地一扑!
两人一起跌倒在地,温柔头上的斗笠歪了,白纱刚好将萧惊堂的脸一起罩在斗笠之下。
“当真是你!”看清这女子的五官,萧惊堂怒不可遏:“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砸在他的脸上,温柔嘴唇发白,暗骂了杜温柔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抖着嗓子道:“我救了你,这是第二次了。”
救了他?萧惊堂冷笑,捏着她的胳膊便起身,将她整个人带起来站着:“还是先想想你该用什么样的姿势滚出萧家大门吧。”
不等他这话落音,旁边就有人尖叫了一声:“血!全是血啊!”
什么血?萧惊堂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却感觉手里捏着的女人整个儿软了下去。
“杜温柔!”吓了一跳,他连忙扶稳她的腰,却觉得手上湿漉漉的,忍不住便往她背后看了看。
尖锐的锉刀插在她的后腰,白色的衣裙上绽开了好大一朵血色的花,还在一直往裙摆上蔓延。
心里一沉,他连忙扶着她的身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慌张。可在旁边的人眼里看起来,这人就是一脸冷漠见死不救的模样。
“这个公子忒的没良心!”旁边买菜的老婆婆忍不住道:“方才不是这个姑娘扑过来,锉刀就要插在你身上哩。瞧这流的血,还不快送去看大夫,等着丢命吗?”
被人说了两句,萧惊堂才回过神,僵硬地抱起杜温柔,寻了马车就往萧家走。
“好痛。”
意识还清醒,温柔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太好,连忙抓紧一切时间装可怜,眼泪汪汪地拉着萧惊堂的衣袖:“二少爷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我一定会去救你,所以站着不动。”
“我没有。”萧惊堂低声道。
“嘤嘤,我是不是要死了?”温柔呻吟:“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明知道要丢命,却还是想救你……你分明还想着抓了我论罪!”
心里莫名一刺,萧惊堂闭了眼睛道:“你先别说话,回府看了大夫再论其他。”
“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温柔丢开斗笠,双目直视抱着自己的人:“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有一万个讨厌我的理由?想马上休了我再也不想看见我?”
张了张嘴,萧惊堂没能说出个“是”字。
他不是绝情绝义的人,即便杜温柔再惹人厌,能舍命救他,他也不能在这时候伤人。
“我告诉你啊,杜温柔是爱你爱得走上了邪路。”温柔抹着泪道:“为了大家都好,最好回去你就给我一封休书,大家好聚好散。”
温柔是认真说这句话的,她真的很想要休书,然而此情此景,这话落在萧惊堂耳里,就成了千般万般的委屈,听得他微微有些心软。
“我不休你。”他低声道:“你先闭眼休息吧。”
“……”
头一次听萧惊堂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她说话,她忍不住浑身一抖,血流得更汹涌了。
老大,她是诚心诚意要休书的,不是在博同情啊!
后腰上的伤口实在太疼,温柔纵然还有很多话想说,脑子也渐渐混沌起来,昏迷之际,仍是不甘心地说了一句:
“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喜欢你了啊?”
萧惊堂抿唇,眼神复杂地看了这人好一会儿,直到马车停了,才回神带她就医。
轩辕景刚好走到萧府,就看见萧惊堂抱着那白衣女子回来了。正想上去问问怎么回事呢,却见这人一脸严肃,跟一阵风似的就卷进去了。
“管家,叫大夫。再派人去别院把疏芳接回来。”
“……是。”萧管家也被吓着了,看了一眼自家少爷浑身的血,一点没耽误地把西院里备着的大夫全叫过来了。
“难得看你紧张了。”
房门从里头关上,轩辕景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萧惊堂,挑眉问:“那是谁?”
“杜温柔。”
“哦,杜……”轩辕景一僵,嘴角抽了抽:“杜什么?杜温柔?”
那不是他的正妻吗?怎么会在街上变成别人的未婚妻了,还带着伤回来?
眼神复杂地看了萧惊堂一眼,轩辕景脑子里已经上演了几场爱恨情仇,最后拍着萧惊堂的肩叹了口气:“就算你再恨她,也不能拿刀捅人啊!”
萧惊堂:“……”
没有心情说话,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转头就往书房走。
轩辕景轻笑,看着他的背影道:“你这沉闷的性子,有什么都不与人说,会憋着自个儿的。”
“不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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