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换做旁的人看到他那条留言,看过也就过了,但如果对象是季航的话,似乎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季航心里的狂风暴雨还没停下,只能是靠着吃转移注意力。
这正抱着阮绎做的面吸溜的起劲,便听对面一直安安静静的人忽然笑了,笑得很轻。
想起那段自己听了无数遍的语音,阮绎看着自己碗里的泡面忽然弯了眉眼,低声笑道:“一五年……一五年你也已经二十了吧,怎么还在变声期?”
季航一直知道阮绎的关注点很奇妙,但他是真没想到阮绎会一上来就踩中自己的尾巴,险些一口面条直接从喉咙管里呛出来,一直喝下阮绎推到自己面前的高脚杯可乐才缓过神。
只是季航迎着阮绎揶揄的目光正要反驳,首先便“嗝”地一声打了出来。
季航强撑着准备当做无事发生,可深吸一口气还没结束便再次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嗝,可乐喝多了。
一时间,什么追忆往昔的沉重气氛全没了,两人分别靠在椅背上乐作一团,尤其是季航还边乐边打嗝。
季航以前就因为变声期时间之晚,周期之长这件事经常被身边的朋友拿来打趣,弄得他一度向自家爹妈递申请,说想去医院看医生,只是意见都被驳回了,说他大惊小怪,只是公鸭嗓的时间久了一点而已,看也看不出什么结果。
“说真的,如果不是你现在告诉我,我真的没法儿把这个声音跟你对上号。”说话时,阮绎嘴角扬得很高,“而且你大学还跳了两级,真是从来没见过大学都上完了,变声期还没结束的。”
季航面红耳赤地挠了挠后脑勺,努力辩解道:“我这是保守发育,都拿来长脑子了知道吧,看看我现在,说明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
闻言,阮绎单手撑脸,挑眉道:“是吗,我看你就是不想长大,闹情绪闹得你声带都知道了。”
季航哽咽一秒后一口咬死,挑出了他自认无懈可击的论点:“难道我现在的声音不好听吗!”
季航绝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都快要被说服了。
但阮绎却是一阵沉吟,故作勉为其难地逗道:“嗯……就还凑合吧。”
把小公举怄得又给自己满了几杯肥宅快乐水,“吨吨吨”往肚子里直灌。
只是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吧,阮绎的面已经吃完了,正端着碗往厨房的方向走,只给他留下一句:“自己吃的碗自己洗,碎一罚十。”
季航当时就慌了,捧起碗便开始往嘴里疯狂扒拉。
曾几何时,他也很天真的以为自己不会做饭,起码能帮着刷个碗。
但毕竟“生活five”这种头衔真不是吹的,用阮绎的话来说,季航就是米虫界里的黑洞——你永远不知道他到底能多废物。
吃饱喝足准备上床,季航双臂舒展,正准备跟在他们家香喷喷的乖宝后面扑上床,就被仰面朝天的阮绎抬起一脚踩在了胸膛上。
阮绎冷漠脸:“我劝你去洗澡。”
就在刚刚这人蹲在厨房小心翼翼刷碗的时候,他已经把床单被套全都换过了。
要么洗澡,要么死。
季航委屈巴巴,但也不敢造次,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得被叫回公司干活了,时间宝贵,要再惹恼了阮绎不让他上床抱窝,就真的太奢侈了。
只是季航以为自己洗完澡出来,阮绎该是睡了,可他回来却发现床上人竟然还醒着,侧身背着他,倚在床头也不知道是在干吗,还是爬过去看了才知道,阮绎正伸手在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扒拉着什么,身前放着一个半边耳朵掉漆的金属闹钟,屁股盖打开,里面的电池散落在外。
季航早就注意到这个闹钟了,以前一直摆在床头上的位置,从外观看,年代久远。
季航贴上阮绎后背,看着他小台灯下漂漂亮亮的小脸蛋问:“怎么还没睡,找电池?”
大概是刚洗完澡的缘故,季航身上很烫,阮绎感受着自己身后的热源,声音低低的:“嗯,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
“这题我会。”季航咧嘴,“我上次跟崔老弟挤在你床上睡觉的时候,它就不走了。”
闻言,阮绎手上在抽屉里翻找电池的动作一顿,那也就是说这个闹钟在阮穆和崔让高考以前就没电了?
他竟然已经这么久都没有注意过它了吗,就跟被雪藏在他歌单最深处的那段音频一样。
“怎么了?”季航很快便注意到了阮绎的不对,说得小心,“上次我找套的时候看过,这层抽屉里没有电池。”
对于当年的事,阮绎自己不提,季航就不主动去问,但他直觉这个闹钟跟那些阮绎那些不太情愿谈及的事情有关。
阮绎也是听完季航的话,才猛然想起他上次换过电池以后,就一直忘了买新电池补进去备用。
简直就跟安排好的一样。
阮绎反手合上抽屉,慢慢在季航怀里躺正了身子。
他静静地和头顶近在咫尺、满眼关切的人对视着,然后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你想过去看看吗?”
季航怔愣了一秒,脑回路莫名其妙就对上了,惊讶道:“现在吗?”
当天夜里,两人直接从床上起来,睡衣也没换,披着睡袍便驱车从公寓赶往了阮绎嘴里想要带季航去的地方。
一念之差,还好刚刚喝的是可乐,不是红酒,不然这个时间,就是想找代驾也找不到。
凌晨四点四十七分,一辆几乎快要融进夜色里的黑色迈巴赫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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