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散开,露出里边干瘦畸形两条腿,和精致的羊皮鞋。
她瘦得完美诠释什么叫皮包骨头,鼻骨尖尖,眼瞳深陷,眉骨高/耸,双眼中驻满了怨恨,直勾勾地看着两人。
霍太太,白檀女士……的魂魄。
或者说,一只厉鬼。
“快……”苏暖催促。
沈北宸当机立断地将她压在玻璃墙上,用身体将她护住,低头给她做了个人工呼吸,吹了两口气。
他发誓,真的是人工呼吸。至于他的心跳为什么又加快了,他真的不知道。
两口气,2秒的时间,一旦完成,沈北宸就背对着苏暖,用身体将她挡住,紧紧盯着白檀化作的厉鬼。
苏暖倚靠在他背上。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苏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寻常的温度,不再冰冷。
“呼……”苏暖长长地舒了口气。
失策了。
从前修行,她天赋异禀,修为一日千里,白檀这种等级的厉鬼,她根本不放在眼里。但她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凡人身躯,对阴寒之气的抵抗力,也就比常人强点,遇到厉鬼,还是会被冷到。
而这个镇凶阵,实在阴毒得过分。除了将白檀的魂魄困住,白檀本身的凶煞之气造成的阴寒之外,楼里整整一圈的房间,全都放着遗体。
自然,那些“大体老师”不是厉鬼,而且因为捐赠遗体给医学院,不想投胎的还能在楼里溜达。但鬼就是鬼,有功德的也是鬼,鬼气浓郁,只是寻常的医学院里,虽然鬼气重,但不会造成伤害罢了。
而这栋楼里,浓郁的鬼气被布阵人充分利用,吸收进玻璃屋里,形成的阴寒之气异常凶煞。连身为厉鬼的白檀都会被刺骨的寒冷折磨,更何况对灵力、鬼气异常敏感的风水师?
苏暖一进来,就察觉到玻璃屋里头的阴寒之气异常浓郁,原身的八字很普通,没啥特别,根本抵挡不住。她还没来得及提醒沈北宸小心,被阴寒之气给冻住了。
想到这里,苏暖就怨念,非常怨念。
同样是普通人,有些人就是八字好,纯阳体质,玻璃屋里的凶煞之气,根本不能伤他半分!最后,她还得靠他分出来的阳气,才能缓过来!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苏暖站起来,试图将他推开到身后去,“到后边去,你阳气太重了,在这她不敢过来,连话都说不出。”
他阳气重,能保护她,难道还不好?沈北宸无语,看着苏暖走过身边,叮嘱道:“小心。”
苏暖刚走了一步,就感觉到越是靠近白檀,阴寒之气越浓重,她的身体又要吃不消了。
得连线充电才行。苏暖的手往回捞了捞。
没捞几下,就被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握住了,融融的暖意从掌心传来,苏暖松了口气,上前叫道:“白檀女士?”
“嘶!”伏在地上的女鬼被她的靠近吓得撑着地面后退。
她的双腿已经瘫痪,靠着双手撑地移动,竟也快得像一只壁虎,嗖的一下就游走了一段距离。
可是,玻璃屋的空间非常狭小!
“慢点!”苏暖惊叫,却已经来不及!
女鬼的双脚撞上玻璃墙,只听滋啦一声,她仿佛火烧电击一样,浑身都颤抖起来,痛得几乎抽搐。
她连着根电线,阳气太足,吓到白檀了。
苏暖赶紧甩了甩手,握住她的手却跟用力了,不让她甩开。
“没事的,一会儿你再支援我。”苏暖劝道。
握住她的手犹豫两秒,才松开了。
“你在这里等我,不要靠近,她已经是至阴致寒的厉鬼,非常怕你的纯阳之气。”苏暖叮嘱,然后像哄一只随时能跳起来抓人的小猫一样,举起双手,示意女鬼不要动。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苏暖慢慢地靠近她,一个一个名字地往外报。“白檀?白文华?霍长川?霍南琼?”
女鬼对自己的名字无动于衷,听到父亲和女儿的名字,也一派漠然。她看到苏暖靠近,闻到新鲜的血肉气息,便饥/渴地吞咽着口水。但苏暖身上残留着沈北宸的纯阳气息,又叫她畏惧。
饥/渴和畏惧在她心头交战,女鬼发出痛的嘶吼,一次次地想冲苏暖扑上去,却又忍住了。
这样子,和野兽有什么分别?是什么样的折磨,能让厉鬼变成仅凭本能行动的野兽?
苏暖心中轻轻一叹,手中扣紧了一张符咒,与女鬼错身绕圈子,缓缓地说出一个名字:“霍长辉?”
这三个字就像火星,瞬间将女鬼的所有情绪引爆,她骤然发出一阵怨毒凄厉的叫声,双手一撑,猛地朝苏暖扑了上去!
“苏暖!”沈北宸暴喝,冲上前。
苏暖脚尖一点退后,与女鬼错身擦肩的同时,将符咒贴在女鬼眉心。
“嗷——”女鬼骤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身体因为急剧的疼痛后弓,双臂张开。
一点火光从她眉心处冒出来,瞬间变成黑色的火焰席卷她的全身。女鬼翻滚着想逃开,火焰却瞬间化作四道,如铁链一般将她的手臂缠绕住,把她牢牢困在地面上。
“啊!啊啊!”女鬼嘶叫着挣扎,却无能为力,黑色的火焰被她的挣扎刺激,烧得越发旺盛,顺着铁链向四周扩散,轰的一下撞上玻璃墙,将支撑固定玻璃的老桐木点燃。
“喀拉……”玻璃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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