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几日天气略有转暖,这是一朝又给打回解放前啊。白昼之刚按掉手机,车内就有人惊叹出声,不少人都望向车外。在车内灯光的影响下,视线只能到达车窗外1米左右,但光亮之中,有细小的晶体落下。晶体逐渐变大,直到肉眼可见,成片的雪花在窗外飞舞。
“下雪了!”
“竟然真的下雪了,凡哥真的神了!”
“活见久,没想到今年还能看见雪……”
短暂的欢呼过后,大家看向林凡的眼神,无不充满敬佩。白昼之弯着眉眼,很能体会他们的心情,林凡的野外生存能力,本就十分超群。然而喜悦是短暂的,温度降的很快,大巴经过白天的冲击,空调系统已经不太灵敏,车内的温度也逐渐下降。
白天还算暖和,大家穿着都不厚实,不一会便感觉身子发冷。林凡叫来服装师,让他和卓央两人一起,分发节目组的备用衣服。除开有几件长棉袄,其余都是单衣,且数量远远不够。坐在一起的人,最终靠着一起取暖,也不管平日里是上下属,还是不对付的冤家。
白昼之今天穿了件针织衫,外面是蓝色大衣,现在的温度,确实有些扛不住。她幸运的分到一件长棉袄,正打算穿上时,似有感应般,扭头看向左手边第二排,温亦抱臂靠在座椅上,闭着眼在歇息,面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白昼之过去探她额头,果不其然在发烫。白昼之拿棉袄给温亦穿上,再脱下身上的大衣,将温亦小小的身子裹住。温亦整个过程都睁不开眼,只断断续续呢喃,似乎想要吃偶啊煎,显然已经有些糊涂。白昼之坐在她旁边,摸着她的额头,内心焦急又无措。
有一年冬天周末,白清欢出了差,白昼之病倒在家,晚上高烧不止。那时温亦过来游玩,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碰见她半死不活的模样,吓的连夜将她送去医院,做完阑尾炎手术,整整照顾了她一夜。白清欢事后说,若不是温亦的来访,只怕等到第二天,她脑子不烧糊涂,人也得疼晕过去。
彼时,她与温亦两人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太亲密。温亦也不过是一名高中生,但却能在全然陌生的城市,独自将她送去医院,并毫不迟疑签下同意书,帮她付了不菲的押金。那个夜晚,温亦身处异乡,为她提心吊胆,该多孤独无助呢。白昼之才推翻之前的既定印象,重新对温亦竖立了正确的看法。
这件事她永远不会忘记,然而此时温亦生着病,她却不能做什么。白昼之嘴角下垂,内心一阵酸楚,隔着衣服将温亦紧紧抱住。
遥远的天际,传来极轻的一声雷响。
苏晁从后排过来,刚刚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就被林凡挥手给挡了回去。苏晁站定看着他,眼神闪过丝怒意,问:“我拿自己的衣服给昼之不行?你再怎么讨厌她,也不必让她一个女孩子这么生生挨冻吧?”
车内的目光都聚集在这方天地。林凡站在那儿,没有对此发表回应。
“苏、苏晁吗?”温亦听见说话声,竟然慢慢醒了过来。白昼之问她感觉怎样,温亦虚弱地笑了笑,只说:“白白,你能让一下吗,我有事要和苏晁说。”
温亦虽然语气温柔,但病容上带着丝坚决,白昼之了解她。虽然不知道温亦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此时非得和苏晁谈,但还是起身让位。苏晁顺势将羽绒服披在她肩上,白昼之愣了几秒,看着苏晁关心的面容,反手将羽绒服拿下,盖在了温亦身上,“谢谢,麻烦你照顾好温亦。”
白昼之站起身,前面堵着林凡,导致她不能及时将座位让出,这样身后的苏晁,也就不能坐下。三个成年人,都站在走道,其实是有些狭隘的。白昼之示意林凡让路,他却视若无睹。男人高大的身姿,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山。场面一度很是尴尬,被车内的目光盯的不大自在,白昼之没有看到身后的人,已经为她退了几步,只得目视前方,贴着前面的座位,小心翼翼从林凡的身边穿过。
幸好她身形纤瘦,两人只有轻微接触,尤其是胸擦过他胳膊时,她的呼吸都要停住了。鉴于林凡扮演着雕塑的角色,她愣是没有服输,气息都不带乱的。
最后,白昼之大跨步一迈,重重将自己摔在了座椅上。
她还没来得及调整呼吸,一件足以装下她的男式大衣,便兜头罩了下来。白昼之扒开衣领,伸出头来,林凡正从眼前走过,坐在了她身旁。
“你……”
白昼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只穿着一件单衣,大概是温度的原因,整个人散发清冷的气息,却无法阻挡他孤傲的魅力。他不说话时,同与调侃她时,实在相差太大。她总感到他时而近时而远,就像天边的月亮,阴晴月缺总有时,但距离却从不曾改变。
“再等会。”林凡面无表情转过身,为她掖好大衣,不忘将空隙贴合。他的手以环抱的姿态,在大衣上停顿几秒,而后抽回身坐直,仿佛不知寒冷。
外面下起鹅毛大雪,白昼之仿佛能看见,在这片广袤的古墓群上,雪花以各自的姿态追逐,为它献上层层柔软的内心。
薛哲送来一件丝质古装衣裙,说是奉老婆的命,给白昼之盖在膝盖上保暖用的。白昼之立刻明白过来,她将衣裙系在腰间,让薛哲代她向他老婆道谢。看着薛哲跑回去,一把搂住他老婆,两人说了些什么,而后对她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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