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忽然转过头来,目光好似落在她身上,她紧张到几乎窒息,只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他勾起嘴角礼貌的点头微笑一下,然后欠了欠身,转身大步走向大堂的另一边。
她不由自主的向他离开的方向追了两步:“蒋----”。
她止住了脚步和声音----他根本没有认出自己,现在追上去只会被当成粉丝被工作人员拦住。而且就算告诉他自己是谁又能怎样呢?十年了,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彼此。而即使是当年,他也并不属于自己----还是她亲手把他推开的。
再见已是陌路!路人就是不相干的人,可以礼貌的问候,却没有了拥抱的理由;可以客气的寒暄,却不会为对方停驻。就像方向不同的两条直线,在短暂的相交后又奔向不同的方向,不会为对方停留,更不会是对方的终点。
心口酸痛,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追上去的冲动。能再次见到他,隔着这样的距离看他,已是难得。
她目送着他的背影,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攥着、颤抖着,她能感到掌心被指甲深深的刺痛,视线渐渐模糊,两行泪珠滚落下来。
蒋彦泽已经穿过大堂,身后的人并没有喊他的名字追过来确实让他有点意外----能盯着他的海报看那么久的应该是自己的粉丝吧。
回想刚才从眼前掠过的棒球帽下尖尖的小脸,莫名的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齐继的情景,他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运动服、棒球帽----方才那匆匆一瞥竟和多年前初见齐继时的情景重合起来。
他停下脚步立在原地,蓦的回身看向她----四目相对,齐继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蒋彦泽也终于看清楚了海报前的人,那张相隔10年仍不会错认的脸孔----不是齐继还能是谁!
黑色运动装,黑色棒球帽,黑白分明、清澈明润的眼瞳,嫣红的双唇,白皙清秀的面庞,28岁的她和12岁时那个雌雄难辨的初中生变化真的不大,和高中毕业时的样子就更相似了。她立在那里,纤细而修长,眸光潋滟,目中含情似有万语千言。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与她重逢的情景,或是平静,或是激荡,或是失望,又或是惊喜。但当这一刻真的猝不及防的到来,他心中的百转千回却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不知曾演绎过多少痴男怨女的生离死别、爱恨嗔痴,都不及此刻心中的巨浪滔天----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看得到她的身影,他的耳畔只听得到自己鼓动的心跳,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时间空间似乎也逆转了----十年的分离、半个地球的距离,仿佛从未存在过!她如此真实而强烈的存在着,让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要靠近。
她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依然能牢牢的抓住他的目光,紧紧的牵动他的心!初恋光环也好,求而不得也罢,蒋彦泽不得不承认,十年后齐继依然做到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以这种方式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原本他在一个星期的拍摄结束后,安排了半个月的空档,只是他一直没最终决定要不要去波士顿见她。
他没想到上天竟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飞机落地不到6个小时,放在心里多年的人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他想他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看着她身边的旅行箱,这是刚刚到还是要溜走?他毫不迟疑的大步走向她。
齐继的大脑终于从当机状态恢复,重新运转起来。此行是仓促决定的,只订到晚班航班。为了安全方便,她身上穿着宽松的运动装,别说腰身,连前后都分不清。脚上踩着脏兮兮的球鞋,头上戴着黑色的棒球帽,素着一张脸----等一下,早上洗脸了没有?
连续泡了一个星期实验室,一定是面如菜色啊!你不可能指望女博士这个物种每次出门都化妆,对吧?
她内心好崩溃!为什么让她这个鬼样子遇到蒋彦泽!她不指望自己能以光鲜亮丽、逼格满满的方式出场,至少让她把脸洗干净、画个淡妆,让他知道当年的假小子已经变成女孩子了!老天为什么是这样的安排!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希望他认出自己,还是不希望。她忍不住低下头,让帽檐挡住脸,抬手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祈祷蒋彦泽无视的走过。
蒋彦泽见她低头藏住了脸,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也更加确信这个鸵鸟加缩头乌龟确是齐继无疑了。
上天好像没有听到她的祈祷----一双黑白两色的运动鞋停在她面前,因为帽檐的遮挡她只能看到一双长腿和插在裤袋里的手的位置。
“我可不可以转身就跑呢,会不会被当成小偷?而且我本来跑的就慢,又跑不了多远……怎么办、怎么办?”正在脑中激烈斗争,忽然感觉到头上一轻,帽子已经被人摘下,长发披泄下来。
她震惊的抬头看他,连忙用手捂住头发,一边整理,一边怒视他!
他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姑娘,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睛明亮异常,双目灼灼的盯着她不说话----大概家猫发现了稀有的小老鼠就该是这副表情吧。
她的样貌变化不大,个子明显长高了----高中毕业后他长了差不多4公分,现在他还是以差不多的角度俯视她。五官更精致了,面部轮廓更分明了些,皮肤也更白了----不知道是不是总泡在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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