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担心的是,这寝殿这么小,我很怕他们打架的时候一不小心波及到我,我很想先出去避一避。
但我和寝殿的门之间隔着这两个正决一死战的男人,我只能继续胆战心惊地待在这里。
凭我多年周游天下的经验来看,他们二人武功应该是不分高下的。
但屠剑西身上受伤不轻,就算任浩昌只是以扇对刀,他也打不过任浩昌,于是渐渐落了下风。
我心中焦急,要是由着任浩昌这么打下去,屠剑西非得力竭而死不可。
但我要是轻易出言制止任浩昌,惹怒了他,以他那种阴沉厚黑的性格,可能会直接绑着我和屠剑西去见皇上。
屠剑西刀式凌厉,身形矫健,每一招都是杀招,任浩昌武功飘逸,轻功极高,整个人来去只余半个影子。
我定了定心,眼下想要制止他们,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或许我需要冒一点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仔细盯着他们的招式往来,瞧准了一个空隙,冲了上去,挡在屠剑西前面。
屠剑西见状大惊,立即偏了刀去,没伤到我一分一毫,但任浩昌的扇子来势难当,直接戳到我的胸口。
我知道任浩昌已经努力在躲了,要是他没躲着我的话,我估计就直接毙命了,但他的扇子还是碰到了我,以致于我立刻倒伏在地。
我拼着自己的命,总算是拉开了他们,屠剑西赶忙来瞧我的状况。他们打了半晌,屠剑西本就有伤,现在更是虚弱无力,随时会被任浩昌一击致命,但他也没顾那么多,只是冲到我身前,担忧地瞧着我。
我还是很欣慰的,这小子有良心,还算记挂着我这个救命恩人,是个懂得江湖道义的好小子,我没救错人。
第11章 某人的压倒性胜利
我拼着最后一口气,跟屠剑西说:“刚才让你走,你不走,结果我现在就受伤了。我现在要你走,你要是还不走,再闹出什么事,我一会可能就死了。”
屠剑西神色委屈,但我为他挡了一下,导致我身受重伤,他欠我个大人情,我说的话,他不能不听。
屠剑西负气走出了寝殿,我瞧着他的背影,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下子心腹大患暂时解决了,我终于能够长舒一口气,安安心心地因为疼痛昏过去了。
就在我感觉自己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突然一阵力道戳到我的后背,我只觉得自己的伤口又被牵动。这疼痛像撕心裂肺一样,让我的意识迅速清醒。
我满头大汗,疼到发抖,恨恨地抱怨道:“任浩昌你想干嘛?”
任浩昌冷冷地说:“你欠我的人情还没还,怎么能让你这么随随便便的晕过去。”
他单手将我扛起,把我丢上了寝殿正中央的桌子上。
他身手矫健,我像个麻袋一样,被他丢来丢去。他根本就没考虑到,此刻我重伤在身。
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疼过,我怀疑自己的骨头都被他折腾断了。
他倒是依旧一副fēng_liú倜傥的模样,与屠剑西的打斗并没有消耗他太多体力,他依旧气宇轩昂。
我感到很绝望。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qín_shòu。
像他这种人,表面最正经,无论怎么撩拨,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正派模样。
但,一旦撕开了那张伪君子的皮,底下的腹黑、狡诈、阴险、残忍会可怕到让人无法承受。
有些人,比如我,外表fēng_liú,内心放荡,表里如一坦坦荡荡。
有些人,比如他,衣冠楚楚,瞧着光明磊落,却只不过是在勉力压抑着邪念而已,等到邪念反噬的那一刻,对于他自己、和他敞开了真实面貌的那个对象而言,都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可怕风暴。
我觉得,自己今日是难逃一劫了。我感到眼前一黑,内心真的很绝望。
任浩昌这个混蛋,他重伤了我,现在还要折磨我。
他解开我的衣衫,凑到我耳边问我:“你愿意这样报答我吗?”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但却像一个无底的沼泽,能够将对手吞噬殆尽的沼泽。
然后,他便强迫着我屈服于他,我便从此进入了他的世界。在他的世界里,我看到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用实际行动来向我索取,要我成为他的祭品,要我将自己献祭于他。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千万种,这种献祭与被献祭的感情,是最最让人肝肠寸断的,但也最最让我欲罢不能的。
我第一次见到任浩昌的时候就知道,他是我最感兴趣的那种人。
我清楚的知道,对于献祭者而言,这种感情是个赔本的买卖。
但我依旧无法自拔,我享受着自己献祭于他人的快乐,也许是因为,献祭于他人的时候,会让我自己觉得我是有价值的,我是可以拯救别人的。
被献祭者在接受的同时,也赋予了献祭者生命的意义。
然而,我如今重伤在身,这种游戏平日里虽然怡情,但在这种命在弦上的情境下,却不是很合适。
可是,我也没办法拒绝。任浩昌当然不会尊重我的意见,他只是象征性地问我愿不愿意这样报答他,而就算我说不愿意,估计也是没用的。
他的提问,更像是一种宣战。
这是一场敌我悬殊,结果早已被注定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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