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江,她怎么知道荆江的事?碍着阿奇柏德的缘故,文物的事情他向来低调,官方也未透露过一星半点。
而且,她一直以为他和缘缘是兄妹……
电光火石之间,钟宸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一瞬间呆立在哪里,背心涔涔都是汗水。
他不再有拒绝之态,吴嫣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放开他的腰身,将一张报纸塞到他手里,扭身跑了。
整版专访,配上钟宸照片,标题是《对话钟宸----责任比利润更重要》。
等钟宸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看也不看,揉成一团大力投掷在地:“我日他妈!探子都安插到老子家里了!”
王小川不明白,看钟宸面色铁青离去,赶紧跟上。
急步迈入办公室,钟宸立刻拨打家里的座机,铃响两三声,颜缘接听了电话。
“缘缘,关上书房门。我们要说的话,切不可让张妈听到,她身份可疑。”
颜缘沉默了十几秒,方道:“你稍等。”她放下电话,在桌上收拾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文件,拔下两根头发夹入其中,装入一个大牛皮纸信封,草草封口,走出房间,和张妈道:“先生急着要这份文件,你快打车送去天成集团,交给他秘书。”又将地址说给她。
张妈有些意外,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解下围裙搽了搽手,接过信封“哎”地一声去了。
待目送她离开,颜缘关上家门,进入书房,再度拿起电话:“可以了,你说。”
钟宸:“我去荆江的事情,张妈是不是知道?”
颜缘回忆了一下:“应该是看出来了。那几天我早中晚都在看天气预报,对荆江格外关注。张妈她,观察力特别强。”可不是?买过两次花,张妈就能判断出颜缘家里需要保姆;上班没两天,就发现钟宸不喜人近身,一直和钟宸保持距离;钟宸不动米线中的韭菜,她后来再不买韭菜。
钟宸重重捶了一下办公桌:“我就知道是她!吴氏安排的人!”
颜缘不由“啊”了一声,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吴嫣会以为咱们是兄妹相处。”
她身边的人,无不知道她和钟宸的关系。但只有一个人不知道,那就是张妈!她没有资格出现在订婚宴上;日常生活中,钟宸不喜家中有旁人,一下班就要求她离开,两人相处的细节她自然也不清楚。相反,对两人分室别居的情况,她再明白不过了!
幸好,幸好钟宸不喜外人,不喜人乱动东西。两人对书房足够保密,更换了密码锁,安装了保险柜,电脑也重重密码设置,否则,家里那么多重要文件……
令钟宸汗发于背的不是这个:“缘缘,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吴仲良早年可是涉黑的人,什么手段没有?他手上是有过命案的,只是查无实证而已。张妈在我们身边那么久,如果吴仲良起过什么坏念头,那,缘缘……”
颜缘也不由伸手拍拍心脏,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毕竟,张妈经手过二人饮食那么久。
她努力放缓声音:“钟宸,我们冷静一下,或许我们想得有点多?”
不待钟宸回答,她又道:“我们且试一试张妈。刚刚我让张妈给你送一份文件,文件无关紧要,里面我放了两根头发。如果你收到的时候,头发少了或是没了,这个人,我立刻辞退。”
半小时后,钟宸打电话过来:“没有头发。”
颜缘“吧嗒”挂了电话,面上十分平静。当天下午,张妈被辞退时,犹一头雾水。
第115章 狠狠欺负
吴氏别墅里,吴嫣正在承受来自大哥的滔天怒火。
吴仲良两根手指捻起一张报纸,抖得跟秋风扫柳条似的:“这是什么?我问你这是什么?你这个吃家饭拉野屎的东西!就这么捧着姓钟的!”
吴嫣背了背身,略微躲避:“哥哥,你别生气,你先听我说嘛……”
“哐当!” 烟灰缸砸在地上。
“哗啦!”果盘推落地毯。
“撕拉----”报纸撕成了一缕一缕。
良久,吴仲良圆滚滚的身躯才窝进沙发,双腿张得大大。“说!”
吴嫣将自己所知所猜分析了一遍。
吴仲良不可置信:“不可能!姓钟的要有那么大手笔,还绞尽脑汁算计经开区做什么?他拿的那些地,拢共也就赚……”
他的声音消失在喉咙里,霍地站起,良久,青筋暴跳:“我操!”
吴嫣不明白:“哥哥?”
吴仲良喃喃自语:“他图的根本不是地皮,而是,而是真的在做创投园……”他汗如雨下,也不管吴嫣了,飞奔上楼,一会儿旋风般下来,手上拿了一个文件袋,一叠声叫着司机。
然而已经迟了。
第二天,关于清理经开区到期未动工闲置土地的文件正式下发。很快,国土、建委、计委、工业局、二轻局等部门立刻行动起来,清理出多家企业,多宗土地。
吴仲良层层入股最终插手的化工厂和仪表厂,在经开区拿的土地全部被清退。
虽然土地款按照流程最终能拿回来,但搞地产的都知道,这一折腾,损失有多大!当初的土地款多少钱?如今的土地什么价?还有前后投入、时间成本、机会成本、资金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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