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
身后,女子的声音又轻又飘,可花柔没听见,此时此刻她对这种绝望充满了恐惧,正沉浸其中!
身后的女子凄苦地笑了一下,将手里的锅巴丟去了地上,躺倒在地。
……
慕君吾从机关房院落里走出,来到了等候在前方的唐六两身边:“何事?”
“慕师弟。”唐六两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你让我放的东西到底把她们给咋样了啊?那两个人今天竟然没去刑堂!”
慕君吾闻言淡淡一笑:“三五天内,她们应该都没心思去欺负花柔了。”
唐六两双眼闪动好奇之光:“是吗?慕师弟,你快告诉我嘛,她们到底咋样了?“
“不该知道的,就别问!”慕君吾说完转身就走,唐六两急得抓耳挠腮:“你怎么这么小气?咱们可是朋友,是哥们,是兄弟,是……”
慕君吾进了院,话都没说完的唐六两失望地垂了双肩。
这家伙,多说两句会死啊!
……
成都府孟知祥的府宅院落内,有两具盖着草席的尸体。
“在头陀山找到的?”孟知祥微微蹙眉,眉眼流露着疑色。
“是的,在北面崖下,不过大约死亡已久,再加上虫蚁蛇鼠,尸身腐烂的十分厉害,特别是面部已溃不能识……”
听了宋志的回答,孟知祥没再说话,默默地取了姜片入口,用汗巾掩住口鼻,走向尸体。
“常七。”宋志唤了士兵中的头领,那人立刻与士兵将草席掀开了。
腐烂之尸,完全不能看,站在孟知祥身边已经看过一次的宋志忍不住转过头去,免得恶心,可孟知祥却没有退开,反而在恶臭中,围着两具尸体转了一圈后,停在了右边偏瘦那具边上。
“侯爷。”常七捧了两样东西到孟知祥身边:“铁钱是在左边这具尸体上发现的,而这枚玉簪是在右边这具身上发现的。”
孟知祥扫了一眼铁钱,没做理会,却伸手拿起了玉簪端详,继而点点头:“合上吧,拉去后山埋了。”
“是。”常七立刻带人把尸体遮盖抬走,宋志则伺候孟知祥吐了姜片,收了汗巾,一通收拾后才轻声问道:“老爷,您觉得会是那位吗?”
孟知祥把玉簪递给宋志:“你看看罢!”
宋志捧着玉簪细看,但见其做工细腻,通体圆润,簪体正中还刻有两个字:“应策。”
“恭喜老爷!”宋志脸上喜色乍现:“看来祈王已除,您可以高枕无忧了!”
“我等这一天可等得太久了……”
“小的这就去给唐门传信,让他们不必再……”
“不!”孟知祥非常谨慎:“尸体面容已毁,看不真切,我需要更谨慎些。”
“明白明白,是小的糊涂了!”
孟知祥往前走了两步,站定回头:“我突然有个想法。”他冲宋志勾勾手,宋志立刻凑过去。
孟知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后,宋志眉高挑:“老爷,您这可是引蛇出洞啊!高,实在是高!”
“去办吧!”孟知祥说着从宋志的手里抽走了玉簪,神情极为舒坦地走了。
第99章 玉儿
淅沥沥的小雨,从正午时分下到黄昏才停了。
石缝里积攒的水太多,每一息都有滴答声在提醒着苦牢内的死寂。
花柔蜷缩在墙脚里神情恹恹地看着黑暗角落里伸出的那一只脚。
“我很久没梳头发了,你能给我打整一下吗?”
黑暗里,女子的声音轻飘飘地。
花柔点点头:“好。”
女子从阴暗处爬了出来,昏黄的灯光下,她先前还干干净净的脸上居然有了灰尘。
“我喜欢胡辫,你会吗?”女子坐在了她的身前,仰着脑袋望着那滴水的气孔。
“不会,不过我会编流云辫。”
“行,就这个吧!”
没有梳子,花柔只能以指当梳,但在拆发、梳发时,她发现这女子的头发都锈住结团了。
“你……在这里多久了?”
“三年了。”
“什么?”花柔被答案吓了一跳。
“很久了,对不对?”女子看着气孔,脸上没有苦色也没有了怨恨。
“那你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不知道。”
花柔再一次惊讶:“刑堂不是惩戒门人的地方吗?每一次惩罚不都有时限的吗?”
“那不一定,基本上进了苦牢的人,就别想再出去了。当然,你不一样,她只是把你丢进来关几天,三天撑过了,你就会被接出去,还会得到……嘉奖。”
“嘉奖?”
“对啊!”女子转头看向花柔,竟对她笑道:“别看你进了苦牢,但……得失根本不是大家以为的那样。”
“得失?什么得失?你为什么知道这些?”花柔充满了疑问。
女子的笑容里泛起苦涩:“因为,我以前就是毒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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