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大农村地区,男人在外偷腥的事哪个村没有?但家里的老婆没有一个要离婚的。因刘兰芳想离婚,加上庄子川的电话,孟军义认定她肯定早与那小白脸勾搭上了。自己可以在外胡闹,但要被老婆带了绿帽子,这可影响到男人的脸面。孟军义男子气空前高涨,拿起门外的一根棍子要打刘兰芳。
刘兰芳脖子一横:“你打!你不要脸,还有本事敢打我!”
孟冉秋回到家正看到父母僵持的一幕,她上前拦住孟军义:“爸,你要是敢打妈,我和妹妹明天就到法庭上作证。”
孟军义气得把棍子一丢,骂了一声,气火火地离开了家。
刘兰芳憋了半天的气,再也忍不住,气泄神伤,大哭起来:“他想要儿子,我也想要啊。可生什么是我能决定的吗?我知道他心里有气,所以一直忍让他,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和别人……”
“妈,你要和爸离婚吗?”孟冉冬小心翼翼地问。
刘兰芳擦了把脸上的泪水,把小女儿搂在怀里:“你爸虽然有各种毛病,但还是你爸。妈是吓唬他,只要他和那王寡妇一刀两断,妈这么大年纪了,离什么婚啊。”
孟冉秋有些同情地看着刘兰芳:“妈,其实你还年轻,打扮下很好看的,不一定非要和爸在一起生活受气。”
“你小孩子知道什么啊。”刘兰芳道,“少年夫妻老来伴儿。你看刚才你爸气成那样,也没有打妈。他心底里还是有妈的。对了,二丫,你说说那编辑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冉秋便把在小公园见到庄子川,无意中撞见孟军义和王寡妇,孟军义接电话的事说了。
刘兰芳一听,笑道:“原来那人是喜欢上我闺女了。”
“妈,你说什么啊。”孟冉秋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还小,可不想与什么男的扯到一块儿。”
“嗯,你还在上学,等考上大学了再考虑这事。”刘兰芳站起身,“三丫,去看看你爸去哪儿了,我要和他说清楚王寡妇的事儿。”
当天晚上,孟军义很晚才回来。
孟冉秋还要上学,不清楚父母之间到底如何协调的。只见第二天早上,刘兰芳起床时一脸笑容,便放下了心。
后来听说王寡妇丑事外传,没脸再呆下去,关了杂货店,离开了颍河县城。孟军义也安安心心地守着店和老婆,便不再操心,专心自己的学习。
转眼到了期末,天气热了起来。车行的生意走上正规,越来越红火。最近一两年,农村的日子渐渐好起来,买摩托车、三轮车和电动车的人越来越多,孟氏车行因为东西全,价格优,再加上孟冉秋曾经中考第一、语文满分的名气,即使有其他的车行,不少有孩子的家长还特意到孟氏车行买车,以求自己的孩子将来中考得个好成绩。
期末成绩出来后,孟冉秋还是第一。这个成绩已引不起任何浪花,孟冉秋不得第一大家才会奇怪。
孟冉秋对大家的想法并不在意,她一边修改那本《皇后之死》,也就是原来的《皇后之悲》,一边等庄子川的消息。
庄子川自在电话里对孟军义说想娶刘兰芳后,给孟冉秋写了一封长信,打过几次传呼,说他对她的感情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过的。他一直想找一位精神伴侣,所以希望她与他尽快见一面。可不凑巧,他家里这些天有事,走不开,最快要等到暑假才能见面。
孟冉秋觉得庄子川简直不能再天真。她上世看《牡丹亭》,对作者心仪不已,想着将来要嫁给那样的男子。拼着父母生气,让表兄偷偷带她去见作者一面。可等见到作者,发现是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头后,原先的少女情怀一下子消逝得一干二净。
庄子川刚二十出头,十四岁读大学,那么与他一起读书的女同学则比他大四五岁。这样早慧的男子想法一般与人不同,总会执着一些不可得的东西。那么,让他见一下真实的刘兰芳,说不定他就死心了。
孟冉秋以己度人,觉得庄子川肯定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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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川一宿没睡。想到明天就能见到自己心仪的有可能共度一生的爱人,辗转反侧,在床上烙了无数个大饼后,又起身检查自己的行李,自己的衣着。
他本来穿了双白色的袜子,可听同事说袜子的颜色与皮鞋不能相差太大,忙换了双深灰色的。穿黑皮鞋显热,白皮鞋有些不伦不类,最后选了一双棕色的鞋子,搭配白色的衬衣,卡其色的裤子。
等穿好后,照了几遍镜子后又觉得自己太年轻。刘兰芳年纪有四十岁了,要是显自己不成熟咋办?最后又换上了黑皮鞋黑裤子,头发也剪了个中年男的样子。把自己收拾得不中不西、不洋不土、不伦不类,分明老了十岁后,才满意地去赶火车。
还是孟冉秋接的车。
庄子川看了一圈,没有见到刘兰芳,眼睛里有抑制不住的失望。
希望越高,到时摔得越惨。
孟冉秋了然一笑,对庄子川道:“庄老师,我妈妈本来要亲自来车站接你,可怕我爸知道了又闹腾,所以她先去地方等我们。”
庄子川只想一步飞过去道:“那我们快去吧。”
二人坐上三轮车,来到一家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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