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暄明瞧着她时喜时忧,烛光下,她美目流转,一颦一笑教他心醉。他忍不住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云儿,明日我们便回家去,父亲和如娘都很担心我们,他们在等着我们回去。”云槿听他说“回家”,他是夫,她是妻,他们是有家的。
她又想到了赵鸣飞,心底里的苦涩翻涌上来。
她此刻才体会到情如逝川,回转心意是万万不能的了。即是如此,就应该像夏萤说得不自欺,要开心。她喜欢秦暄明,和他说话,和他在一起是开心的。
云槿点了点头,秦暄明道:“我必不负你今日的选择。”
她问道:“你那天说的话还作数吗?”
他故意问道:“什么话?”
她抬头看他,认真道:“一生一世,你和我。”
彼此眼里都是化不开的深情,他说,“当然作数,云儿就是我的一生一世。”
(六)痴心错付
柴郡的夏日绿意盎然,又别有一番景象。
叶陵见到秦暄明身边的小公子时惊疑了一瞬,很快拜到,“臣参见公主殿下。”云槿道:“叶大人不必如此,因着玉娴我称你叶大哥也是使得的,况你救了暄明,我们感激不尽。”
叶陵欲再拜,秦暄明笑道:“叶兄这么拘礼可太无趣了。”叶陵笑了,“两位快请进。”
云槿知他们在谈论正事,就独自坐在偏厅喝茶,环顾四周这处别院隐蔽安谧,院中水池里开满了荷花,清香馥雅,倒是隐居的好地方。
过了一会儿秦暄明才过来,说道:“我们先在叶兄这里居两天,处理好事情再回京。”云槿点头,道:“夏萤还不来,我怕她迷路了。”
秦暄明笑道:“夏姑娘聪慧,必然找得到这里,只是沈兄身上有伤,她今日或许不会过来了。”云槿心里还记挂着朱若,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事关清白名节,知道的人多对她不好。
叶陵这里的人都是从京城来的,事关重大,并无下人伺候。饭食是从外面买来的,云槿做了几盅茶分送众人,举手之劳,倒是落个秀外慧中的贤惠名声。
晚间,叶陵回房时却见云明二人站在房门外说话,不禁上前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吗?这里屋舍简陋,确是委屈公主了。”
云槿低低道:“叶大哥客气了,这里好得很。”她自行进去了,叶陵不知何意,秦暄明道:“公主只是不习惯与人同住而已。”
叶陵惊道:“难道你们夫妻还不同住?”秦暄明只是笑,叶陵更加茫然,他尚未娶亲,对这种闺阁之事向来不解,就道:“那......那秦兄如若不嫌弃可跟我同住?”
秦暄明向他一揖,斯斯文文道:“多谢叶兄成全。”语罢入门,将叶陵关在了门外。
叶陵,“……”
云槿听到他进来,有些局促,可又不好坚持让他另寻住处。两个人像新婚那晚一样,他进来后坐在她旁边。这间屋子离荷花池近,外面有风吹叶子的轻响声,室内花香幽幽,让人如在梦中。
“要不,我再去另寻别处。”
“已经很晚了,不好再惊动旁人。”
“那我找些铺盖睡外间地上。”
云槿知道他是故意的,非要她亲自开口留他,好好的读书人竟也耍起无赖了。
“你……你可以睡这里,但你要做个君子。”
她声音越来越小,很快除了鞋袜,和衣在里面躺下。秦暄明和衣睡在外面,成婚数月,这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他不禁嘴角上扬,没有看到里面的云槿脸红欲滴。
云槿住了两日,夏萤才找来,她遇到朱若了。夏萤说道:“她回芷溪了,昨日匆忙什么也没说,不如咱们两个再去找她。想来,她也没什么闺中密友,咱们也算是朋友了,该替她疏散心结。”
夏萤所言正是云槿心中所想,二女骑马去了芷溪,两处离得不远,小半天的功夫就到了。但见朱若的院子里只有看门小厮,院子里静悄悄的。
夏萤拉着朱若道:“好姐姐,你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可用过饭了吗?”朱若拉二人坐下,说道:“我爹已经答应我,遣散家仆,辞官回乡。等他交接好,我们就回老家去了,不需要人伺候。”
朱若看了看云槿,想到她的身份,欲下跪行礼,云槿忙扶起了她,说道:“咱们姐妹还是和上次闲聊一样,不拘礼。”
“可你是公主殿下……”
云槿拉了她坐回身边,握着她的手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岂可再接受你的跪拜?”
朱若笑了笑,三人距上次相聚闲聊也不过月余,却都是另一番心境了。
路上云槿和夏萤说了青城的事情,二人自是心疼朱小姐,见了面却不知如何安慰了。倒是朱若先问了二女一些事情,得知夏萤和沈乐已定亲,还拿了自己绣的流苏帐子做贺礼。
夏萤感叹她的巧手,朱若轻笑道:“这帐子还是我和品兰一起绣的,就是不知那丫头去哪了?她跟我一同长大,情如姐妹,我跟我爹说必得找得见那丫头才一起回老家呢。”她一直不知品兰之事,云槿低下头去,道:“品兰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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