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两日风雨交加,墓碑依旧干净如新。
与旁边杂乱飘零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显然是有人专门清理。
雷枭松开握住林寒星的手,让她将那束白色洛丽玛丝玫瑰放到黎斯年的墓前。
灰暗照片里,黎斯年小脸精致,不难透过他看出其父母影子。
可惜,这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
袁绍靖苍劲大掌颤抖着一遍遍抚摸那墓碑,眼眶里滚着泪,说不出颓丧。
“斯年自小聪明伶俐,眠姨从不将他当成是小孩子来看待,许多事也从未隐瞒过斯年,例如”林寒星声音悠长而又冷漠,唇角噙着讥讽薄笑。
袁绍靖抬头,例如什么
“例如袁先生就是斯年生身父亲的事。”
林寒星话音刚落,袁绍靖猛地瞪大眼,身体颤抖的厉害
“你说什么”他似是不敢置信,又再度问了遍。
“我说,那孩子从小就知道你是他的爸爸。”
海叔猛地上前搀住袁绍靖,饶是他在听到这件事时心脏都仿佛是受到了撞击
更何况是袁绍靖本人
林寒星那双似能看透世事的冷眸自英伦黑色网纱帽后看着他。
痛苦吗绝望吗可还不够
“袁先生,斯年叫你的每声爸爸都是出自他的真情实感,即便知道你不喜他,他也在拼命的变优秀希望你能看到他。”
袁绍靖的手紧紧扣住海叔,剧烈情绪上的起伏令他大脑一片空白。
只是脑海中不断浮现起那日在水下,那个孩子朝他看来时眼底的希冀,当时他怀里搂着袁素素,怔怔望着朝自己不断伸过来的小手。
有气泡不断从斯年的口中涌出。
彼时原以为喊得是救命的袁绍靖此时痛彻心扉,只因他知道,斯年叫的是爸爸。
他是真心希望身为父亲的自己去救他。
可是
在事态紧急到只能二选一的情况下,他还是背身朝水上而去
袁绍靖完全不敢想象,当时的斯年,是如何看待自己离去的背影。
他也无法想象,临死时,斯年到底有多么的恐惧,多么的绝望
“心疼了吗”
林寒星的手轻抚着白色重瓣儿玫瑰,眼神里的讥讽非但没减弱,反而更浓郁了。
“斯年有多么的努力,我想袁先生应该也不记得了。”
“毕竟这些年来,谁都知道,袁先生对袁素素的宠爱有加,就连亲生的也不过如此。”
什么话能够扎入到旁人心里最疼的深处
林寒星对此显然胸有成竹。
袁绍靖只觉全身气力在这瞬间被抽空,即便还有海叔搀扶,但双腿已然颤抖的站不住了。
“眠姨以半生流离,却换不来袁先生的丝毫怜悯,到最后连斯年也没了,到现在,你乃至你身旁的海叔,甚至是当年亲历过那场悲剧的其他人”
林寒星冷漠姿态,倨傲而高贵,斜睨着袁绍靖。
“还觉得眠姨当初在医院的行为,不可理解吗”
她知道这些人是如何想的。
当年或许救不下黎斯年是受客观条件影响,天意难违,但更多的人却觉得黎烟雨为了旁人的孩子,拿枪对准自己舅舅,称得上是大逆不道。
没有人知道黎烟雨的绝望,红颜白发,是她对老天无声的嘲讽。
林寒星享受着袁绍靖的痛苦,却也难过于眠姨当初的隐瞒。
若换做是她,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撞的头破血流,自己也绝对会摊牌。
这个孩子,他若是不要,她自己养。
他若是哪怕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情意流露出来,也不枉费她的决绝。
可惜,眠姨没有。
海叔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这些年来,他的确抱着这样的想法,以至于最开始在林寒星提起黎烟雨时,他脸色大变。
那是一种本能反应
“袁先生,我对你与眠姨之间的爱情不予置评,但有件事我希望你可以知道。”
林寒星说完,朝着寂静半空吹起了口哨。
节奏长短不一,但在寂静氛围里嘹亮而又诡异。
很快,墓园附近树林里传来细微动静,不大,但足以令这帮练家子敏感察觉。
远处,有口哨声似对林寒星回应。
紧接着,一群同样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不知打哪儿走出来,朝着林寒星的方向走来。
“放他们过来。”
不等海叔出声,雷枭已经沉声吩咐手下。
林寒星的人面色沉冷,将准备好的牛皮纸袋递到了她手中。
“早在那场令斯年丧命的车祸之前,就有人拿到了他的各类样本与袁素素做匹配,匹配结果是什么,我想现在已经很清楚了。”
袁绍靖本还没自伤悸中醒来,此时听到林寒星这话,眼底猛地透出狠戾。
“不如袁先生猜一猜,这场车祸,到底是真的意外,还是故意有人为之”
林寒星将那牛皮纸袋递给他,袁绍靖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接。
“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没好奇过,当年程灵韵为何会那么快就帮袁素素找到了颗移植的心脏源
“我是什么意思,需要袁先生自己领悟。”
林寒星轻笑一声,紧接又补了句。
“更何况,袁先生不是自己都已经开始怀疑了吗不然昨晚又如何会叫海叔开始调查”
话音落下,海叔猛地以审视眼神看向她。
她竟然知道
“若是当初眠姨肯坦诚斯年是你的孩子,他便是袁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世上有什么比名正言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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