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伯也回过神来连忙厉声喝道:“凡升家的把木柴放下,拿着木柴指着长辈,像什么话?”
林凡升怔然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明明一副娇小的身子,却三番两次像顽石一样坚固,想要替自己挡住风雨。
倏的,心就像是被泡进温暖的山泉里,生气丝丝侵入了骨脉里,叫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有些迷茫的心也清明坚定了起来。
“阿然,把木柴给我,没事,给我…”
林凡升将身前的人揽入怀里,将她手中的木柴握住,轻声哄道。
悠然这才回过神,侧脸抬头看了看林凡升,见他茶色眸子里满是温柔的爱意,心一软,这才松了手,把手里的木柴交给他。
林凡升接过木材后,随意地往一旁丟过去,旋即凝视着林老头:“用不着爹动手,我亲自来就是。”
悠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一脸惊慌,有些不安地看向林凡升,你要干嘛?
“没事,断亲而已。”林凡升朝悠然洒脱一笑。
随后大步走向林老头,修长的手指将头上的木簪抽出,不够黑亮柔顺的长发落了下来,被风吹起,随着反光,刀开刀合,一簌簌地落到了地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而如今,断了发,归还之,从此陌路,再无联系。
林大伯一把拉住想要上去阻止的江氏叹道:“罢了,罢了,这样也好…”
江氏呜咽不止,好好的一家子怎么就非的弄成这样子?!
何氏整个人仿佛傻了似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老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红着眼艰难地道:“走吧,别回来了…”
林凡升平静地跪下磕了三个头后,拉着悠然走出了他整整十八年的阴霾。
看着林凡升头也不回的身影,林老头一瞬间似乎老了许多,他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断发,使出浑身的力气往何氏那一摔!哽咽道:“这下满意了?这不是咱们的孩子了,往后便也祸害不到你身上去,算我求你,消停点吧。”
*
林凡升大步地拉着悠然朝自家走去,路上的人见着他那副模样,纷纷想要向前询问,统统被他冷冽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小狼崽子就是小狼崽子,野得很,怪不得他娘喊他养不熟的白眼狼。”一妇人一脸嫌弃,唾弃道。
“看他那副模样,该不会是断亲了把?”另一妇人惊叹道,只是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可不是嘛!”王桂花突然出现在俩人身后幽幽地说了一句。
“妈呀,桂花嫂子你吓死人了…”
“哎哟,个老天的,你吓死我了。”
俩妇人纷纷拍着胸脯,埋怨地看了王桂花一眼。
“啧,咋了?做亏心事儿了?这么不禁吓?”王桂花翻了个白眼,又不耐道:“诶,不是,这事儿你们倒是要不要听啊?”
“听呀!为啥子不听啊?就数你消息最灵通,你赶紧说说。”一妇人兴奋地道。
“就是就是。”另一妇人也迫切地追问道。
“那是,要说这方圆百里谁的消息最灵通,我说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王桂花先是神气地吹捧自己两句,这才切入正题:“这林家老三啊,今日确实是断亲了!还是他爹亲自提的,不过呀却也是因为他娘!”
“诶,你们知道的,他娘前个不是说他大逆不道说分家了就不回去了吗?你们肯定不知道!这事居然是他娘瞎掰的!!这不,他爹一瞧他娘这魔怔的样子,气得干脆把这老三给断了个干净!免得他娘把他霍霍没喽…”
*
悠然这边,俩人回到家后,就遇上闻声从堂屋里出来的胡山跟夏荷。
胡山夏荷俩人见到林凡升那狗啃过的头发,都惊了,不过夏荷的眼里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你…这是?”胡山吃惊地问道。
“嗯,就如你看到的。”林凡升茶色眸子里,毫无波澜,十分平静地道。
“唉,这样也好,对了,这饭菜都在锅里温着,你们先吃吧?”胡山外沉默的悠然,朝林凡升问了一句。
“多谢,我们一会就去。”林凡升点头应下后就拉着悠然回房里了。
见俩人走后,夏荷一脸兴味盎然地打量着俩人的背影询问胡山:“你们打什么哑迷呢?他头发这是怎么了?”
“嘘,姑奶奶,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回房说…”胡山连忙捂着夏荷的嘴,低声道。
房间里。
悠然拿出一旁的圆凳,让林凡升在柜子前坐下,她打算给他修修头发,从柜子找出新买的剪刀后,也不理柜子被翻的乱糟糟的衣裳什么的,专心地给他修剪头发。
林凡升则一脸宠溺,乖巧地由着悠然剪,也不怕她剪坏了似的。
好在林凡升剪发的时候没有一刀全剪完了,悠然替他修剪完后,给他扎了一个小揪揪。
不过,人好看,真的无论如何都是好看的,看着眼前人清爽的模样,悠然总算是露出笑了。
“不难受了?”林凡升含着笑意道。
悠然愕然,反问道:“你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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