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倦很长一段时间脊椎都不太好, 别看只是科技这些小玩意, 所毫的时间和精力都是常人眼中不能比拟的。
在旧金山, 没有这样的场地和条件,他专挑没人的实验室,俯身在实验桌,一去就是一下午, 实验室不允许装空调,冬日里也免不了手指冻僵的情况,他就又用热水泡一遍再继续构想,一个人走在不知道有没有尽头的路上。
所以说,他还真是独来独往惯了。
刚活动了一下脖子,顾行倦的目光移向另一个实验台,少女半曲着腿,腰身纤细,黑发顺直,不禁让他产生了一瞬间很奇怪的想法,真想把她的发圈松下来,如瀑的黑发散下来想必很美。
同时,她外套是短款,此时的姿势,隐隐约约露出了一小截光洁的肌肤。
顾行倦眸色更深,别过目光,轻声走到许绯身后,手臂内还搭着一件外套,是学院风的夹克。
许绯完全没意识到顾行倦的靠近,终于,手上陀螺仪打造成功,她兴奋地转过身:“我成功了!陀螺仪原来也没这么难嘛。”
她突然也有些窘迫了,顾行倦分明站在她身后盯了许久,硬是一声不吭,看着她失败又失败,那张苦瓜脸怕不是要被他看见一万次?!
顾行倦过来验收成果,低声道:“嗯,不错。”
听听,这是夸人的语气吗?
许绯虽然表面上对顾行倦的夸赞十分嫌弃,内心还涌起了小雀跃,骄傲如顾行倦,被这样的人承认了谁不开心呢?
刚才一进来她就发现了,他的桌面上摊着一张科技竞赛场馆的图纸,许绯虽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还是忍不住打探道:“是不是很快有在中国举办的科技竞赛啊?”
顾行倦如实回答:“这学期一结束,寒假期间在上海有一个青少年科技竞赛,我抽的选题是无人机模拟障碍飞行。”
“无人机模拟障碍飞行?”
一说到障碍飞行,许绯就想起了很多障碍赛现场。难度系数大与否,很大程度取决于机器本身的感应结构,一方面要感应出障碍物的方向并进行定位,另一方面要求用时短反应迅速,这就对现行技术提出了很大的挑战。
她想了想,条理清晰地说着自己的见解:“现在科技在朝着追求快节奏的方向运行,比如光纤一秒可以传播的速度非常快,但是道理反之亦然,奥运会短跑记录很难被一般人打破,一秒之间的速度极致也是科研人所不懈追求的目标。”
许绯半倚在实验台上,亮眼的白光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毛细血管也清晰可见”
“以市为单位,采用的是团队pk赛制。”
这么一说,队伍还有不少。
顾行倦饶有兴致b组,抽到相同题目的自动划分为一组。”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许绯自觉抖机灵b组只是暂时的,但会淘汰近一半的参赛队伍,如果第二轮组内抽到一样的签,就要队友变对手了。”
世上最可怕的还是人心嘛,不同的环境面临不同的选择,还是紧要时期,人与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都容易分崩离析。
“那我这种孤立无援的岂不是很惨?!”顾行倦眨了眨眼睛,盯得她有些愧疚的心理。
“谁说的?你不是还有我...”许绯后面突然压低了声音”
顾行倦蓦地委屈得来了句”
“你大概和陆宇森是一伙的。”顾行倦背过身去不愿面对:“真让人伤心。”
大佬在线撒娇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许绯觉得自己再不开口说话,大佬可能真的就要仰望四十五度天空,露出明媚的忧伤了。
“咳咳咳----”许绯向前倾了倾,犹豫好半天问道”
考虑?顾行倦头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近人情,难道许绯之前考虑的还不够久吗?
但许绯已经做出了让步,他也不好再强求或者难为,妥协作罢。
真不怪她作,自己对科研感兴趣是真的挺感兴趣的,但是自身缺陷也是肉眼可见的多,对无人机知识的了解不够,对实践器具接触的太少,尤其是和顾行倦一比,弄得她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是团体赛,如果和顾行倦一支队伍,她还真挺担心拖顾行倦的后腿的。
顾行倦的身份转换得也极快,刚才还是实验室里的“冷面体”,一出来就接替起刘姨的活儿,拿起喷壶浇灌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半点不显娇惯。
许绯看水仙长势甚好,又慢悠悠绕着院子走了一圈,随意晃荡。不出几步,她就发现了花园后面有个秋千,一时间童心大发,哪儿管有没有人在,抓起秋千两边的吊绳,脚尖点地,蓄势待发。
顾行倦刚处理完那些花花草草,就知道许绯泛滥的好奇心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他没什么表情,对着兴冲冲的女孩儿平静开口:“在我们家搬来之前,这儿就有这个秋千了。”
“嗯,那还蛮坚固的嘛,这么多年了,也什么太大的损坏。”许绯张开双臂,听着晚风的呼啸,只觉得身体离地的瞬间,心也离了俗世,自在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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