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的资料递给戴梓,他指着最上面的一页道,“阿拉伯数字,您可认识?”
戴梓一挥手,道:“知道。”他常年浸淫在工部,虽然这种数字并不常用,但是他不可能不知道。如今,转换一下,再阅读起来也不难。看习惯了,反而觉得比算筹和文字看起来省力。
林瑜看了看这个已经完全沉浸在数学之中的老先生,无奈地摇摇头。知道这是研究人员的通病,也不以为意,自慢慢踱步出去,他还是有别的事情要关注的。
不过,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戴梓会骂恃才傲物了,人家脑子里本来就没有虚与委蛇这根筋,又有真本事,难怪庸才看他不顺眼。
至于户籍以及之后的一些待遇还有福利之类的,还是下次再说吧!在姑苏来的下人恭敬的目光中,林瑜一身轻松地往外走。
还没来得及走到湖中亭、如今的雨亭、秀才们的办公地点,就见常子兰急匆匆地走过来,顶着渐渐升起的日头,晒黑了一个色号的脸上泛着喜色。
他一眼瞧见了自花园子里走来的林瑜,忙上前,揖礼之后道:“那边撑不住了,已经开始卖地。”字里行间的一股快意扑面而来。
“哦?”林瑜脚步不停,领着他往书房走去。离他从建宁府回来已经有一段时日,因为戴梓的事情,他也没有时刻关注孙家的事情。现在这块砧板上的肉终于可以宰了,虽然离着他原本的想法要晚了一些。但是,林瑜看了眼兴奋的常子兰。
罢了,他本来也就不差这些时间,留给常子兰练练手,就当是废物利用罢!
这边的甘蔗生产以及制糖工坊,在技术上有林瑜的人看管着,也有了成熟地制度保证不会将这一系列的商业机密给泄露出去。但还是那句话,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日后林瑜离开了,还要靠常家的人时时刻刻关注着这一份生意。
而常子兰离着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还有一段路要走。
常子兰很是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如今孙家的惨状,以及孙闻两家狗咬狗的场面。原来,建宁府那边岁试已经结束,没有合格的孙进才被同城的秀才们给带了回来,今天刚到的兴化府。
本来就是勉励支持的孙族长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昏了过去,偏偏还要面对着常家更进一步的打压,以及不知道听到了多少谣言的闻家的催债。可以说是,日日不得安生。
行商出身的孙族长还算有一分魄力,马上放弃了继续和常家较真下去的念头,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买地。
可惜,无论是常家还是林瑜都不会看在他可怜的份上而放弃这一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孙族长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当初那些农户有地却卖不出去,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一刀又一刀地落在他的身上。
原本高价吃下来的地皮如今一半的价钱都卖不得。
孙家原本就是收得中等地比较多,想要做甘蔗生意的常家对中田并不多感兴趣,毕竟甘蔗的生长对着土地有着一定的要求。当初愿意吃下来,是来自林瑜的吩咐,也是多收一点地皮,确保到时候庄子上有足够的人口来干活。
这一回常家将孙家手里的地价压得足够低之后,一副摆明了置身事外的样子。兴化府其他的富户开始蠢蠢欲动,之前那一场的博弈中他们始终做着局外人的角色,后来常家入场,他们更是害怕地龟缩了起来。
如今,常家的态度都摆出来了,这时候不上去啃一口,就是白白浪费了林瑜给出来的机会。
情况就像是一开始孙家计划的一样,只是,如今躺在砧板上的成了他们自己。当初他们有多恨,现在他们就有多么的绝望。
倒是一开始从他家手里赚了些银钱的农户,瞧着地下实在是低,摸出了银子来,将自己家原本的田地给买了回去。这一进一出反而还有一些银钱留下,买一些种子农具,这日子也就渐渐地重新起来了。
这些农户都是买不了多少的散户,他们能赎回自己的田地就千恩万谢了,并没有多少野心。偶尔有些胃口大的,也是人家胆子大敢拼,说不得过几年又是一个富户。
这样的人买就买了,林瑜警告过,不许城中的富户们动这些农户。这一回,兴化府的地头蛇们算是彻彻底底地学乖了,面对着林瑜的命令,没有一个敢阴奉阳违的。
现成的榜样就在他们的眼前,去年落下的十几个人头也仿佛还在地上滚动,借他们千儿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忤逆林瑜的意思。
没过多久,建宁府那边的提督学政也来了消息,褫夺孙进才的秀才功名,此生不可再科举。最后的希望消失,孙家族长至此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去了。孙进才倒是个能忍的,他百般地忍受了屈辱,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不得而知。
在收殓了他父亲的尸体之后,卖了孙家仅剩的宅子,收拾了仅有的细软连夜往外走。一个本地豪族就此烟消云散,就像之前那些消失的吏目一般,引不起半点的波澜。
同样的,护城河中悄悄沉下的尸体也只能与鱼腹、淤泥相伴,无论生前多少算计,也尽数付诸于流水了。
此乃后话,略表一句,以作了结。
“庄子里头的准备都差不多了?”相比于气数已尽的孙家,林瑜更关心庄子上的活计。如今已经入夏,等入秋的时候就要开始正式种植,第一年的收成很重要,直接影响到三家的联盟,由不得他不上心。
常子兰倒是信心十足,毕竟借由收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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