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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走?晚了。”林瑜微眯了凤眼,道,“只怕已经有人要摸过来了。”
林瑜说得没错,在打听清楚了汤山的别院只有今科解元郎一个带着些丫鬟婆子住着之后,翁老大心一横,点上自己最心腹的几人,就准备去抢人。
“我们这一回只是将张晗那小子给抢回来,最好不要叫人给发现了。”翁老大自己也换下了簇新的棉布长袍,穿了一件灰不溜秋的短打。自他和另外两个一起将漕运给吃下来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样简陋的衣服了。
他也不敢将所有的心腹都带走,还须得防着另外两个,万一他们要是趁人之危,一个张晗可弥补不了他的损失。不过,畅想一下他随意说出来的那些个制度,翁老大虽然没念多少书,但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大,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要是真的将他的想法推行下去,他能不能得到完整的漕运难说,但是他一定能压了另外两个一头,成为真正的老大。
“是!”十来个壮实的汉子应一声,腰上插上木棒,就等着天黑之前摸出城门。
翁老大满意的看一眼这些个顶个精神的好伙计,这是他在漕运立足的本钱。都是这几天他偷偷按着张晗说的方法选出来的最守规矩的人,而以后这样的好汉子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他也不必这般小心翼翼了。
“没叫那边知道吧?”他转头问莫老三。
莫老三忙回道:“那几个小虫子都叫人盯着呢,这时候早喝得烂醉了,再没人知道您这时候去哪里的。”
“那就好。”翁老大很满意,更是觉得张晗说的道理有了效验,也就更放不下这个秀才了。要不然天底下穷秀才那么多,他又何必冒着得罪巡盐御史的风险,亲自把人给请回来。
“须记住了,千万悄声,不能叫人发现了,不过……”翁老大的眼睛中闪着叫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他比了比脖子,道,“万一真要被瞧见了,除了里头那个解元郎,别的弄死无论!”横竖这些富贵人家也不会将仆下的性命放在心上,只要不碰主子,应是没问题的。
翁老大自觉对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家心理很了解,毕竟他如今也是一般的丫鬟婆子伺候着,哪里又正眼瞧过这些人了?
赶着城门关闭之前,他们一行数十人分批出了城。守门的里头有他们的人,是以哪怕他们这些人身上鼓鼓囊囊的看着就像是寻事去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叫他们平安的过去了。
“那些是什么人?”正巧齐达巡视过来,看着翁老大离开的背影,就觉得有些眼熟,也不知哪里见过似的,就问一边放人出去的兵卒。
“回齐总旗,是走镖的,出城提货去。”那兵士憨憨一笑,道。
“是这样吗?”齐总旗纳闷地挠了挠鬓发,瞧着样子倒是像,可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只是想不起来。
“小的验过文书,错不了。”另一个兵士放了一个拉着辆空板车的大汉出去了,听见他们说话,便笑道。
齐达摇摇头,只道自己多心,转头走了。
见他离开,那两个兵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却没想到,齐达火速回身,照着两人的头就是两下,喝道:“胆儿肥了是吧,敢糊弄你爷爷,什么时候你小子还能看文书了我怎么不知道!”
那两人只道过关了,哪晓得齐总旗给他们来了这么狠狠的两下,脑袋不由得耷拉下来。幸好这时候天色已昏,城门内外往来的已经没什么人,也不用怕丢人丢到家。
齐达瞅着这样子就知道里头有故事,打了个呼哨叫另外两人先替着,自己拎着这两个家伙的领子今进里头去好好盘问。
城门离别院还有十来里的距离,翁老大几人找到事先准备好的车马一路慢悠悠的往前走。他们倒是想疾行,但是太扎眼了一些。再者,就算到了地头,他们也得等到夜半三分之时再动手。既然这样,还不如慢慢地走,走夜路虽然不安全,不过他们十来条壮硕的汉子,凭谁来都不怕。
翁老大也自信,在这金陵城里头他大小有几分薄面,道上的人见了他多少会尊敬几分。
“张晗那小子关在哪里都打听清楚了?”他靠在车板上,问道。
“都清楚了。”冯二低声会道,“小的都踩过了点,他应该是被关在了客院里头,锁着门。”
“哦,在客院?”翁老大怀疑地问道。
“可见那新科解元与张晗却是甥舅关系,要不然只管柴房一扔,又何必好好的招待。”莫老三忙道,又问着冯二,“这大家公子出行竟没带个护院?没人看着张晗?”
冯二摇头道:“护院当是有点,只是少。”便将自己见到的两班护卫巡逻的时刻说了,然后道,“想来是排不开手,就拿大链子把门锁了了事。”
再者,到底是甥舅,又没有什么化不开的大仇,这般已经算得上谨慎了。
“那就好。”听这么一说,翁老大放心的点点头。
一行数十人在离着别院还是有一里来路的时候,留下莫老三看着车马。其他人则在冯二的带领下,悄悄地继续再往前走。
这种打家劫舍的活计,他们中好几个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等到别院里头灯熄人静,他们就找了一个地熟练的翻了进去。
“果然没几个人。”等到了里头,翁老大不由得更加放心了。也是,汤山这地向来都是达官贵人包圆了的,这附近往来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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