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直到每一个都问到,这才全了礼节。
宝茹也从她们的姓氏里猜道了她们的身份,譬如那位陆伯母就是湖州首富夫人了,那位陈伯母就是通判夫人。也是,徐娘子对那一位陆伯母明显随意得多,到了那陈伯母就冷淡些了。毕竟陆伯母与她有少年时一同念书的情谊,而那位陈伯母只怕是点头之交而已。
既然是见过众女孩子了,又受了礼,自然是要给些表礼的。好在因为今日是请了许多女孩子的赏花会,所以她们都是备了许多份的表礼,这时候散给这些女孩子也只是随手的事儿罢了。
今日举行这赏梅会,这些妇人都是重要角色,虽然前面的一些准备能有下人料理,可真到这时候只怕也有许多事情她们要亲自出面了。于是徐娘子也不再打扰,带着学生们见了人后就告辞了。
宝茹把一小堆表礼塞给丫鬟,打算回去再看,毕竟这大庭广众的,看这些也好像有些失礼。
徐娘子似乎也已经有些劳累了,与她们道:“这一回赏梅会的正头戏是赛诗,这赛诗就在水阁那边,梅园你们是头一回来,不知道路也是有的,我让夏蝉带你们去吧!”
夏蝉是徐娘子的贴身丫鬟,她随着徐娘子来过梅园好几回,路都是烂熟的,再不会错,这就带着宝茹等人往水阁而去。至于徐娘子则是让梅园仆人带着去一处安静小院落歇息去了,她完全不担心她的这些女学生会不会在赛诗中丢丑。在她看来自己的这些学生都是很拿的出手的,只不过她没带她们参加什么诗会之类的扬名罢了,真要是露一手,不说如何艳惊四座,至少是不输给一般女孩子的。
宝茹等人到了水阁,这儿已经聚集好些人,大多是些女孩子,虽说这回赏梅会邀了些少年公子,有相亲的意思,但是主要的客人还是女孩子,赛诗也是女孩子的事。那些公子少爷大多站在周围,有的做目不斜视状,有的则是不住张望,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谈论。
水阁本是夏日消暑的去处,这一回在这儿赛诗不过是取这个景色好,既有水,又有岸上梅花,且十分宽阔——若是在哪个院子里,只怕是难以装得下这许多人的。
宝茹看着周遭这一片的红红绿绿,感叹道:“我今日才知咱们湖州这样人杰地灵,有这样多不俗的女孩子。”
素香哼了一声道:“谁叫你不喜出来交际?那些诗会文会赏花游园,若不是咱们学里办的,你都一概不去,常常只见到咱们几个哪里能知道外头是个什么光景!”
宝茹讪讪地笑了笑,她实在不爱那些交际,若是和学里的同学一起,那还算是玩乐,但要是与一些不认得的一起,那就是上刑了。处处要注意有没有失礼,一直都要端着,而且那些游戏也过于‘高雅’了,偶尔和同学玩儿一回还算好,经常与别人拿这个比赛,宝茹就只能敬谢不敏了。
而素香是真喜欢这些,所以她大概是学里女孩子里参加这些最勤快了,看着她抿着的嘴,宝茹也对经常拒绝她不好意思,于是讨好道:“哪里还用出去看,只看咱们学里也就够了,什么样的美人咱们没有,日日看你们,再看别人也就是寻常了!”
宝茹这样的好话从来张口就来,难得的是她从来语气肯定,毫不迟疑,表情真诚,就是再觉得她胡说的,听了她这些讨好话也会开心得不得了。况且这一回却是夸赞了所有人,一下子大家都没绷住笑了起来。
正在宝茹几个说笑间,之前见过的那几位妇人到场了,站在水阁里头说了些什么,不过她们站的远倒是没听清楚,但想来也就是如何赛诗之类的。
果然,她们说完后就有一些丫鬟抬着几个架子布置到了水阁周遭各处,宝茹她们站的这处梅花下也放了一个架子。那架子中间绷了一张白绢,上头细细地写了这一回如何赛诗。
看完这个宝茹和同学们就从人群里躲了出来,素香笑道:“这一回倒是还好,倒是没限韵,我最不耐烦这个,好多时候好容易有了个绝妙的句子,但一看那韵竟是不合的,能如何呢,但凡好句子都是一字难易的,最后只能弃之不用,实在可惜!”
玉英也道:“这一回只定了题目,这些题目倒也新奇有趣,这般倒是简单了许多,做得好难的很,可要交不出差也不容易。”
好娘却道:“题目新奇有趣有什么用?这一回作的还不是梅花诗,只要是梅花诗哪一个意思不是被写老了的,再如何也难翻出新意来,用三分力气是俗气,用十分力气也只是俗气。”
宝茹只得与她道:“种梅,寻梅,早梅,咏梅,送梅,雪梅,观梅,折梅,画梅,落梅,梅香,葬梅,总共凑成十二个题目,前人虽多,但咱们本就是来赏梅的,既有真事,就算不得俗气了。况且俗气又如何,咱们本就是来玩耍一番的,又不指望能如何一鸣惊人,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干系?应付一番就是。”
说话间一众看题目的女孩子们已经散开了,有的似乎有些着急——这儿随处布置了桌案,上头都有笔墨纸砚。只占了一个位置就开始写写画画,间或还把写好的团了团,不甚满意,扔掉了。
有些则因胸有成竹而格外随意,有的是几个女孩子围在一处,似乎中间两个正在对弈,旁边的女孩子都是围观的。有的女孩子则是独自凭栏,拿了一些糕饼,捻成碎屑在湖边喂鱼。还有的是寻了一处石桌,在哪儿烹茶,等到泉水翻出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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