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重新回屋收拾了下头发,然后走出房间跟着薛恩下了楼。他俩顺着楼梯往下走的时候,正赶上方德恩和闫老六往上走。
闫老六抬头看见这俩人一起,先是一怔,随即面露狡黠的笑容,问薛恩:“你们做什么去?”
薛恩道:“我陪云姑娘出去买个香囊。”
云小鱼看薛恩说完这句话,脸好像又红了,忍不住暗想:“这人性格真内向,像个大姑娘似的动不动就脸红。迟些等我们回来,这些人肯定还要开他玩笑的,那他不得红成个胡萝卜,还是我替他说两句吧。”
她于是接口道:“我房间里有味道,所以拜托薛镖师带我去买两个香囊。”
闫老六对薛恩揶揄道:“薛老弟,你一个人带着云姑娘不安全,干脆我跟你们一起去。”
薛恩一听急了:“店铺就在旁边,安全得很!”
闫老六嘿嘿一笑,正要接话,方德恩这时却道:“老六,我有话跟你说。你别跟着凑热闹了。”又对薛恩道:“要去就快些去,正好轿夫在外面。你照顾好云姑娘,不要四处走,买了就回来。”
薛恩道:“知道了。”赶紧带着云小鱼就下了楼。
闫老六看他俩出了客栈大门,说道:“这薛恩平时跟块豆腐似的踹不出个屁来,追姑娘的胆儿还挺大。”
云小鱼出了客栈的门,上了轿,薛恩走在轿前面,心里美得像吃了蜜。他本来是鼓了十二分勇气,心想要是云小鱼不搭理他,他就再不骚扰她,没想到云小鱼居然答应了。
薛恩边走边想:“不知道她是真的要买香囊,还是对我也有意。可我随口说买香囊,她怎么就说房间有味道,而且这么痛快便答应了?若说对我无意,世界上又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他越想越激动,越想越高兴,忍不住自己笑起来。
走了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一个叫做“百香堂”的店铺前。轿夫在店门口把轿子放下,云小鱼掀帘走出轿子,薛恩指着百香堂的匾说:“我看这铺子门脸很大,里面好玩儿的东西一定很多。”
云小鱼已经闻到了店中飘出的怡人香气,馥郁而不俗,细细体味有诸多种层次。她对气味最是敏感,闻到这香气,顿时浑身说不出的舒服,心情也分外愉悦起来,也不顾薛恩,自己先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店。
那百香堂的老板看着四十多岁的年纪,正在柜台后面聚精会神地调香,云小鱼不想惊扰他,因此并不出声,放轻脚步走到柜台前看了一会儿,才忍不住说道:“老板,你家的香很不错。”
那老板抬起头,见云小鱼和薛恩年纪不大,似乎有些意外,他一边将香粉用纸板刮到一块,一边问道:“姑娘知道这是什么香?”
云小鱼道:“这香叫‘十一夜’,是用南陵特有的五种花混合制成,非常稀有。它的香味先淡后浓,开始像莲花般清雅,但放置十一晚后,会变化成一种浓郁妖娆的醉人迷香,是南陵皇家公主大婚专门用在寝宫里的名贵香料。”
那老板起初颇为惊讶,但随即面露欣赏赞叹的神气,说道:“想不到姑娘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懂香!不错,这确实是‘十一夜’,一般人都不知道,姑娘是从哪里得知此香的?”
云小鱼被问得怔住了,她竟然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知道。
那老板见云小鱼不说话,只道是她不想说,便没再追问:“姑娘今天可是来买香的?那看看这十一夜?这香只有一点货,卖完就再没有了。”
云小鱼摇头道:“这香虽好,但太贵了,我买不起。还是给我拿些别的看看吧。”
“好说,这些都是新货,姑娘你先看着。”老板从柜子里拿出了七八个荷包,一个一个给云小鱼闻。
薛恩在一旁听着,心生疑惑:“她看来是个富家小姐,否则不会知道这些。但她为何会孤身一人,而且之前她那身嫁衣……她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人又为何抛下她不管……”
薛恩正想得出神,内堂忽然走出来一个姑娘,这姑娘小眯眼、大脸盘,十四五岁的年纪,一身碧绿罗裙,看着很不高兴。
她手里拿着个茶盘,走到老板面前,重重往柜台上一摔:“爹,那个张大小姐真难伺候。”
老板头也没抬:“她又要什么了?”
“她嫌茶不好喝,让我换壶好茶。”
老板“咳”了一声:“我当什么事儿,那就再给她换一壶。”
“我不去。”
“慧儿,”老板嗔道,“越来越不懂事了。”
慧儿撇了撇嘴,小声说道:“她原来就是个青楼女子,不过认了个乡绅做干爹,就觉得自己身价百倍了似的。她以为自己跟着人家改姓张,就真成官宦小姐了。”
“不管她是谁,只要她喜欢咱家的香、愿意花钱买咱家的香,那就是客,就得顺着。像你这样,把客人都给横走了,以后谁还敢来买咱家东西?”
“酒香不怕巷子深,咱家的香就是好么!识货的总会来,不识货的,你就算求了她来,她甩了半天脸色,最后也未必会买。”
老板劝道:“话不是这么说。做生意嘛,又不是让你跟她交朋友。哎,她要换茶,你给她换了没有?”
“换了换了,轿子也叫李四去租了,轿行就在对面,很快就回来了。”说到这里,慧儿满脸的不耐烦:“之前的轿子坐得好好的,偏偏到咱们店里买香囊的时候,又要喝茶又要换轿的。她家既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指使她家家奴,跑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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