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被丢在了地上,碰着了铁杆。她歪过头,赫然看见一把钥匙被扔在了她脚边,周围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云小鱼顿时猛地坐了起来,抓起钥匙就在牢门上试了试,竟然打开了,她激动得险些喊叫出来。
她急忙把披风抖开披在身上,踉跄着跑出了地牢,就像背后有鬼在追她一样,她怕再耽搁哪怕一秒钟,都会突然冒出两个犒族的侍卫把她关回去。
所以她头也不回地拼命跑着,很快跑出了地牢,让她惊奇的是这一路上竟然连一个看守都没有,也没有人阻拦她。她心中既诧异又惊恐,不知道这奇迹般顺利的背后,会不会藏着更大的危机。
天光猛地一亮。
云小鱼被刺眼的阳光晃得赶紧闭上双眼,她举起右手用披风遮住了阳光。
太久没有看见阳光了,云小鱼觉得眼前尽是白花花一片,就像盲了一样,竟晃得她晕头转向,险些站不住。过了片刻,她才觉得眼睛逐渐适应了这明亮的光线,她缓缓放下披风,眯着眼睛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正站在地牢的门口。
她顺着石廊又奔跑了很久,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她实在跑不动了。
待她抬头细看,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静悄悄的庭院里:这是个颇为精巧别致的庭院,很有皇家园林的味道,倒是跟西陵的建筑风格有些像。
云小鱼正在纳闷这是哪里,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厉声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云小鱼猛地回头,看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站在身后。她雍容华贵,气质不凡,一看就绝非普通女子,但此刻她却孤身一人站在院中,身边连一个侍女也没有。
云小鱼忙道:“我,我是被人从西陵国抢来的,我想回家。”
那女子一怔,疾步走上前来,两眼定定地望着她,急问道:“……你……是西陵国人?”
云小鱼点了点头。
那女子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里?你是做什么的?”
“我叫云小鱼,我在西陵皇宫内做宫女……”
那女子听罢,竟然忽然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她紧紧握住云小鱼的手,颤声道:“我皇兄……熠王陛下他还好吗?”
云小鱼不禁怔住了:“你是……”
“西陵当今圣上是我的亲哥哥,我是西陵国的昱炀公主。”
云小鱼顿时一震,心想原来她竟是那位和亲到犒族来的公主,她立刻拜倒请安道:“拜见公主殿下,陛下他一切都好。”
昱炀公主含泪点头,扶起云小鱼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云小鱼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说:“我是被犒族的军队抢来的,一直被关在地牢,刚刚才得以逃了出来。”
那昱炀公主听罢,似乎也没有多想,只是颔首道:“好,幸好你跑出来了。”
云小鱼见她颇为和善,忍不住问道:“公主,奴婢斗胆问个问题,咱们这是在哪里?为什么到处都空荡荡的,我这一路跑来都没怎么看见其他人。”
昱炀公主眼中露出一缕痛苦的神色:“这里是犒族皇宫的后宫内院,是我的寝宫。西陵军队刚刚攻破了城门,王爷和世子马上就要撤走了,我也要跟着走了,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云小鱼惊道:“西陵军队攻破了城门?他们现在在哪里?”
“想是在来这里的路上了。所以你快些走吧,出了皇宫,见到西陵的军队,你就能回家了。”
云小鱼动容道:“公主不跟我一起走么?”
昱炀公主潸然泪下:“我既然嫁到犒族,就是犒族的人了。我还有一子一女,我已经不能回去了。”
这时一个犒族侍卫从后院疾跑了过来,在昱炀公主身前单膝跪地,急声道:“夫人,王爷还有世子都在等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昱炀公主紧攥着云小鱼的手,她已经顾不上尊卑和身份,看见故乡的人,想起的只是无数个夜晚对故乡的思念。她呆呆地看着云小鱼,颤抖着嘴唇说道:“帮我转告我皇兄,就说我一切都好,切勿挂念,我……我很想念他!”
她以袖掩口,饮泣垂泪,却再不说二话,终于扭头随那侍卫离去。
云小鱼看着昱炀公主的背影,想起那句“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只觉得喉咙哽咽,两眼发酸:不知熠王将自己的妹妹嫁到这荒蛮之地时,可曾想过她有家不能回的痛苦。
昱炀公主走后,院子里已是彻底的空空荡荡,只剩下云小鱼一人。她环顾了下周围,往外跑去,临要跑到院门口,忽然收住了脚,迟疑了一番,转身又跑回了来。
凭着她在云溪殿侍候芸贵妃的经验,她直觉后院的偏殿应该是昱炀公主更衣的地方。她跑进偏殿一顿翻找,果然在柜子里找到了几件干净的犒族服饰。
云小鱼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多日,破旧不堪,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她实在不能忍受了,再顾不上许多,飞快地找了件合身的换上,看见旁边的铜盆里还有清水,又迅速洗了把脸,这才跑了出去。
云小鱼一路向寝宫外跑去,越往外跑,越能清晰地听见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她刚跑到寝宫院门前,就听门外噼里啪啦一阵雨点般的砸门声,接着传来女孩子此起彼伏的哭喊:“有人吗?开门,开门!放我们进去!”
云小鱼使劲拉开了门栓,门刚一松动,外面数十名宫女立刻撞开了院门,像洪水一样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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