莠一人捧着寝衣一人端着热水走进来,墨玉浅笑着问道:“娘娘看书看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姜钰将杏仁糕放进嘴巴里,顺便将沾了糕屑的手指放进嘴巴里吮了一口,然后一边咬着杏仁糕一边道:“在看戏本子。”一边说还一边笑道:“这戏本子写到一位书生借住某大户人家府上,不小心迷了路闯到人家内院,在地上捡了一支簪子,却唱起‘不知府中哪位小姐遗失了簪子,小姐发觉掉了簪子定然心中着急’,然后自己也在哪里唱着很为小姐着急起来,顺便猜这是府里的大小姐丢的还是二小姐丢的或者是三小姐丢的,你说好不好笑。”
墨玉看着姜钰,脸上疑惑。这就是一般戏本子的套路,她们不知有什么好笑的。
谷莠倒是能听明白,心中也觉得好笑,接着姜钰的话道:“可不就是,这簪子又没有写着名字,他怎么就知道一定是这家的小姐遗落的,就不能是这小姐的母亲遗落的,或者是人家小姐的嫂子遗落的,再不济,也可能是人家丫鬟遗落的,分明是这书生自己打着歪心思。且这书生不过是暂住,就将人家府上一共有三位小姐都打听清楚了,要不要脸。
奴婢都能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了,定然是丢了簪子的小姐见书生拾金不昧然后芳心暗许,然后小姐的父母给他们定了亲事,让书生高中之后来娶他的女儿。然后书生高中状元,回来娶了这家的小姐。或者曲折一点,书生高中后又被朝中的丞相或别的什么大臣看上要将女儿许配给他,书生对小姐坚贞不渝拒不另娶,小姐被其感动,主动提出愿与丞相千金一同服侍夫君。然后书生左拥右抱三人把家还,十分和睦融洽的相处,大喜剧终。”
姜钰看着戏本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还真跟谷莠说得差不多,只不过这戏本里的书生娶的不是被相爷看中,而是被皇上看中。娶的也不是相爷千金,而是公主。
高中状元,这前程有了;左拥右抱,这艳福有了。写这些戏本子的人倒是会意淫。
谷莠说完又深深叹道:“这戏本子都是男人写的,可见男人都是喜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他们倒是想左拥右抱三妻四妾,还想妻妾都贤惠都融洽都和睦,但现实哪有这么好的事,现实中哪家的后院有妻有妾的不斗得你死我活。”
墨玉转头看着谷莠,忍不住沉了沉,什么时候谷莠跟娘娘的思想这么默契了。
墨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对姜钰开口道:“娘娘,也深了,换了寝衣洗把手歇了吧。”
姜钰还不想睡,指了指桌子,道:“放哪儿吧,本宫等一下再换。”
结果这时,外面宫人突然通传:“皇上驾到。”
姜钰听着手上的书一扔,赶忙从榻上跳下来,一边跑一边道:“出去跟皇上说,就说本宫睡下了。”
说完已经扑到了床上,扯着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闭上眼睛装睡。
墨玉忙问道:“娘娘,您不出去迎皇上?”
姜钰伸出手来用力的挥了挥,示意她们赶紧出去应付宇文烺。然后又将被子伸回被子里面继续装睡。
不知道为什么,姜钰最近越来越怕见到宇文烺,总想避着不想见他。
以前她以为宇文烺是拿孟蘅玉给孟萱玉做挡箭牌的时候,她可以毫不心虚的欺骗应付宇文烺,心中也并不觉得半点愧疚。她反而觉得这是宇文烺活该,谁让他这样对待孟蘅玉,就让她来惩罚他。
但现在她知道了宇文烺喜欢的是孟蘅玉,而孟蘅玉也喜欢的是宇文烺,心里却怎么都不好意思再欺骗他了,心里好像有一副枷锁,让她感觉沉重和愧疚。
她就好像那电视剧里的恶毒小三,棒打鸳鸯了人家这对有情人,她还占用了孟蘅玉的身体……宇文烺要是知道这副身体里的已经不是孟蘅玉,而是她姜钰,一定会活刮了她吧。
而情况更坏的是,宇文烺好像已经在怀疑她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或者没有想通是怎么回事——毕竟借躯还魂还是很令人匪夷所思的。
墨玉见她如此,有些无奈,但还是和谷莠一起出去了。
过了一会,姜钰听到了外殿传来宫人的跪拜声,宇文烺仿佛跟墨玉和谷莠说了什么话,再接着沉稳的脚步声便往内殿里来。
姜钰眼皮动了动,然后撇过脸去,让脸对着墙壁。
宇文烺进来后,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姜钰,然后脚步轻轻的走过去。
墨玉和谷莠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墨玉道:“皇上,奴婢这就将娘娘叫起来。”她是怕皇上发现了娘娘在装睡然后心生不喜。
宇文烺却道:“不必,让她睡,朕就看看她。”
说着坐到了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姜钰。
姜钰躺得心里有些不安生,总觉得有千百只蚂蚁正从宇文烺的身上往她的身上爬过来。
宇文烺看了她一会,轻轻的身手过去,扶着她脑袋想将她的脸转过来。
结果突然发现手上沾到什么粘粘的东西,放开手用拇指和食指摩擦了一下,这才看到沾到的是一些糕点屑,然后又认真的看姜钰的脸,发现她嘴边也还沾着一些糕点的屑末。
宇文烺沉了沉眼,望了一眼地上,地上放着没用鞋。再往对面的榻上看去,看到鞋子在榻的下边,榻上小几上放着的糕点吃了一般,还有一块只吃了半块。
宇文烺有些恼怒,直接将姜钰的头发一扯。
姜钰疼得差点“嘶”的一下跳起来,眼皮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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