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廻光直起了身子,“我只是觉得奇怪,算算年纪,花小姐也是双十年华了,怎么怕人怕得和个孩子似得。”
花夫人看了看女儿,叹了口气,见此间也并无外人方才说了句:“……小女先前确实流落群芳谷内。”
廻光的眼睛忍不住眯起:“哦?”
花夫人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哪怕是我也知道。能在那种地方活下来已是值得烧香拜佛的事了,她会怕人一些,不是再好理解不过的事吗?”
廻光笑了,她支着下颚,慢慢道:“群芳谷的姑娘可不怕人,都是人怕她们。况且我昨日也见了花小姐,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瞧着也挺自在。”
“她倒不是像怕人,只是像怕我。”
廻光将视线转向花夫人,开口道:“花夫人应该知道,我这人平生好美人,群芳谷我也去过,天心月甚至就是我救下的。若是花小姐出自哪里,怎么也不该怕我呀。”
她笑得意味深长:“还是说正因为我与群芳谷熟悉,这位姑娘有些事怕被我知道?”
花如令知道江廻光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明白她从不屑于构陷诬赖。听着她如今一连串话里话外质疑着花家寻回小姐的话,连花如令也不免陷入怀疑。
确实不会有人拿一个娃娃来骗人——可是,若是对方知道那娃娃代表什么呢?
躲在花夫人身后的少女瞧清了花如令神色的微变与花夫人陡然的沉默。她咬了咬牙,捏着自己的裙角,正是一步踏了出来,仰着脸对廻光道:“江宫主不治便不治,莫要欺人。”
这时候她倒是有点儿双十年华的样子了。
廻光瞧见了,讥诮一声:“这不是能说话吗。”
少女咬着牙向着廻光拜了一拜,倒是敢直视着她说话了:“我害怕江宫主,全是因为江宫主在江湖上嗜杀成性,即使是自己的师姐,也能因一句话不合而动手暴毙了她——母亲与父亲不问江湖事,七哥哥甚少与凶杀者往来,自然是不清楚宫主是何等可怕之人!”
“如今我与宫主初见,宫主便咄咄逼人,我如何能不恐慌,如何能不害怕!”
花满楼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喝止:“兰汀!”
少女被喝得一滞,有些委屈地看向花满楼:“七哥哥。”
廻光笑着看向花大道:“花侍郎,这就是你托天心月来求我帮着一起寻的胞妹?”
花侍郎眉头紧蹙,他见花夫人神色不好,便不得不向廻光拱手道:“江宫主,今日家父大喜,还请您让则一二。”
廻光道:“看在花七和阿月的面上,我是该让一两步。”她又轻笑了声,瞧着这所谓“花八”的眼神又轻蔑又可怜。
她说:“只是我挺失望的,我见了花大,也见过花七,甚至也同花五花六喝过酒。如今见了花老爷与花夫人,我本想着花府定是集齐了这江南灵秀而生,走失的那位花小姐,不说占上扬州七分月色,也合该有个三分春景吧?”
“可是瞧着……”廻光轻笑了声,“花家也不过如此?”
“廻光宫主!”
花满楼抢在了花夫人色变之前开了口。他先开了口,所有人便将实现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他向廻光行了一礼,抿紧了嘴角:“廻光宫主,还请慎言。”
江廻光便觉得好没意思。
她站起了身,对花如令道:“送礼的人是我的朋友,也是花七的故交。这香您大可用着,送礼人的名字您便不必知道了。”
“免得让她糟心。”
说罢,廻光一摆袖,竟是就这般走了!
她要走,自然谁也不敢拦她。
廻光笑了两声,笑声清朗,听在这位“花小姐”耳力却比催命的符咒还要可怕。
她躲了一瞬,对花夫人道:“娘……”
花夫人心疼yòu_nǚ,连声安慰:“不怕不怕,她不替你看,娘想别的法子。”
花满楼听着廻光渐行渐远的步伐,有些犹疑。
花大见了,对他叹息道:“七童去吧。”
花满楼便对着花夫人与花如令行了一礼,匆匆走了。
花夫人见着花七行远,颇为不满的皱了眉。她对花如令道:“老爷,你看看小七。汀儿刚受了惊吓,他竟然不留下安抚妹妹,反而去追欺负了妹妹的人!”
花如令没有开口,反是花大道:“娘,妹妹都是二十岁的人了,你实在不必将她当做七岁。”
花夫人见自己最依赖的大儿子竟也站在了花七那边,忍不住道:“大郎,你不是和小七想的一样,不信你们的妹妹吧!那娃娃,还有她的金锁!退一万步,你们的妹妹可是在群芳谷那种地方活了这么多年。”
“你、你这样,她要伤心的呀。”
“我知道,我知道娘。”花大有些头疼,但他实在无法全然相信这女孩的来历。
太巧了。
他和花满楼找了足足十三年都毫无音讯的妹妹,忽然间便冒了出来。抱着当年的娃娃,甚至还有昔年的金锁。
尤其是……她也说她来自群芳谷,是群芳谷的兰汀。
说到群芳谷,花大便忍不住想到天心月。天心月也是二十的年纪。若说他们寻不到花八,是因为这些年来她一直困于群芳谷,群芳谷斩断了一切线索,倒也说的通。
但若是来自群芳谷——
花大便总觉得有个人,比眼前的妹妹,更想让他去相信。
花大心底里明白这对于寻回的小妹不公平,天心月的存在本身就是极易混乱旁人思绪的干扰。他不应该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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