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立刻挡在他们的方向。我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等到脚步声远去,仍不敢回首相顾。
捂着嘴,我不禁笑出泪来。原来一切,竟不过是我痴心妄想,自欺欺人。一直以来,我算什么?我们的孩子又算什么?他大概早就想摆脱我们母子了,否则,又怎会那么快,便回到了八妹的身边?
我任泪流满面,捧着这一片痴心,仿佛眼见它碎作了齑粉,从指间随fēng_liú走。
那边八妹还嫌不够,拉住了大哥:“大哥和四姐这么匆忙,是要赶着到哪儿去?”
他难得地拿出了当哥的威严:“八妹,不许胡闹!”
她却丝毫未有忌惮,冷哼道:“我怎么了?就不许我跟四姐说说话吗?”
我拨开大哥,对他摇摇头,昂首挺胸地站到八妹面前。
她呵呵一乐,挑衅似地把手帕递给我:“四姐,我可真对不起你。不过你可别误会,我可没去抢,这次是他自个儿来找我的。不过你也是的,他那么好的人,给他什么不值得?反正都是些身外之物,要什么就给他呗。”
我依言接过了丝帕:“八妹,没什么对不起的。他不就求那些身外之物吗?就算不是你,也该是别人!”
她瞪着我,指甲都快戳进掌心里面。
“至于这条丝帕”我特意拖长了语调,“四姐替你留着,等将来,有人跟你说同一番话的时候,兴许还用得着。”说完还特意扬了扬,才放进袖口之中。
她想在我伤口上撒盐,殊不知,只有爱了,才能伤害。而八妹,从来就不是那个人!
不过从此以后,再没有人能让我伤心了。那温文尔雅的璧哥哥,在十年前已经死了。剩下那个,我看向远方,那个拿着披肩回来的身影,他不过是男宠岁千红。
那边厢筵席开始,我不愿再逞口舌之快,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喝酒。四周热闹非凡,我却倍感孤单。索性拿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河边,也好过混迹于那些人和事中间。
湖心月飘摇,伴着水波荡漾,像在随风起舞。我倚在树边,借酒浇愁。
突然听到树林后面有响动,转过头一看,却看不见人影。
36、水月...
我还疑心是否喝醉了,有了幻听,却被人从后一推,掉进了水中。
从上面看,还光洁明亮的湖,到了水底,却黑洞洞一片。冰冷和恐惧顷刻将我笼罩,惊吓之中,猛吃了几口湖水。
我越是挣扎,就越是往下沉,平素看着温和的水,此时却凶猛无比,拽住我朝深渊处拉。我渐渐挥不动了,对着那虚空,仿佛看见母亲和孩子向我招手。
不禁放软了手脚,或许,这是他们可怜我,要将我带离这个冷冰冰的世界。
忽感到腰上一重,有人拉着我的身子不断上浮。在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蝼蚁尚且偷生。我又全没了轻生的念头,死命攀住他,我知道,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到了地下我也不会安息。
到发现我湿淋淋地倒在湖边,中秋宴席还未散去。众人得知意外,都诧异非常,父皇连夜传召御医,到他的寝殿替我诊治。
太医按过了脉搏,只说寒气入侵,已伤及五脏,需慢慢修养。
二哥在一旁似笑非笑:“四妹怎么无端端就掉到了水中?下去以前,就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我哪里会中计,信口编到:“大概是酒喝多了,朦朦胧胧地看见湖中皎月,就想去捞,谁知会掉进了湖里。”
他听了呵呵直笑,说我有诗仙李白之风(1),众人只得附和。只有八妹,一脸紧张地看着我,到此时才算松了口气。
她以为我不知,却不知我看在眼里,于心中暗恨,其实被救上岸后,我已是醒了过来。
朦胧中,听见她在厉声质问:“怎么,我才报复她一下,你就舍不得了?”。
那人讪笑,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一听便知是岁千红:“都一刀两断了,还有什么舍不得。只是公主身份高贵,痛打这么一只落水狗,岂不是污了您的手?”
八妹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总归要出了这口恶气。”
岁千红也没多纠缠:“可她毕竟是公主,要真死了,只怕被会对您不利。”
八妹毫不在乎:“她算什么公主?还不是靠了我外公的势力,何况现在大哥的太子也当上了,看她也没剩多少好日子了。”
我回忆着,不禁笑出声来。司徒信见众人走了,才偷偷问我:“公主您不会真的是自己落水的吧?”
我继续笑而不语,不管谁是凶手,只要是二哥想看咱窝里斗,我就偏能忍住,不许他称心如意。
注:
(1)据说李白在当涂的采石(今安徽当涂县采石矶),在长江上行船,因为喝醉了酒,见到水中月亮的影子俯身去捞取,于是淹死在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虐~大家觉得够味不?
37
37、垂帘...
太医说我不宜操劳,力劝我留在宫中修养。父皇都让人收拾好殿所了,却抵不过我固执己见,最终只得允我回外宅养病。
我身披裘袍,在奶妈的搀扶之下,带着伺候的奴才,浩浩荡荡出得麟德殿(1)。果然,岁千红正在外面守值,目视前方,对我视而不见。
我趁着上辇的空儿回望。想当初,偶然擦身而过,偷偷瞥去的一眼,都教两人暗自开怀。何曾料到,会有今日,相见争如不见?
车架从宫门出来,沿着长安大街,一路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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