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临近的青石板铺就的小径。
待扶黎站好,他从她怀中接过念芷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用过早膳了吗?”
“恩……念芷很乖的,吃了一大碗木槿蛋花羹。”她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拍着胸脯趾高气扬。
白芩儿提着裙子淌着水走上岸杏眸微瞪故作严肃道“小捣蛋鬼,刚刚又不听话。”
念芷攥着萧辞的衣襟往他怀中缩了缩委屈的小声说“我想让萧叔叔抱。”
“小白眼狼,你忘记刚刚是谁给你剥的莲蓬。”
“一会有客到访。”萧辞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从她怀中抽出一支荷苞递给念芷把玩,不咸不淡说道。
白芩儿吐了吐舌头,用湿漉漉的裙角掩耳盗铃一般盖好裸露在外的皓足规规矩矩的站好轻咳一声用手摸了摸下颌,粗着嗓子模仿萧辞的语气“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说完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扶黎用手拧着衣裙上的水也被逗乐了,羡慕芩儿天真烂漫不解世事,也许她活成了她最想活成的模样。
“二哥如今惯爱偏心了,扶黎亦是如此,你怎么不数落她呢?”
“哦?归根究底始作俑者……”
萧辞一句话还未说完,白芩儿心虚的退后几步,干笑两声“我去给姨母送荷花。”
萧辞抽出念芷腰间系的帕子,上前擦拭着扶黎额间被荷苞落水溅起的污渍,柔和的目光像夏日竹林一缕清风让人身心舒爽。
“王爷笑什么?”扶黎用袖口随意拭了拭被水浸湿的发。
“姑姑和念芷一样也成小花猫了。”
“是吗?”
萧辞轻笑着附和的点了点头,她有些窘迫,掏出一条浅碧的帕子胡乱擦了擦脸颊额头。
早有婢女走过来从萧辞手中接过念芷,在他的柔言轻哄中乖乖的去换半湿的衣衫。
萧辞俯下身子把她卷起的裤脚放了下来,她未料他会有此举动,裸露在外的玉足缩了缩,羞怯的蹲下身子用湿漉漉的裙角遮了遮。
温文有礼的笑了笑起身背过身去,几声压抑的咳嗽声入耳,他本就惧冷,清溪引入的是峰山冰雪融水,寒凉尤甚。
如今长袍皂靴皆已湿透扶黎打眼望着笛莘斋柔声问道“王爷一会有客到访,不若先去笛莘斋换件干净的衣袍,免得寒气入体,着了风寒。”
☆、奢望
笛莘斋摆饰朴素雅致,四扇折合月白屏风绣着几株墨兰,清一水的水蓝纱帐,唯一一抹亮色便是硕大的白瓷梅瓶中挤挤挨挨插着的大把红莲,青翠的荷梗,花瓣上还有未干的露珠。
两厢梳洗更衣之后,扶黎换了一件紫色短襟夏衣,粉紫色的缠枝芍药绣了满袖,鲜亮的颜色衬得人气色好了不少。
萧辞半靠在软榻上翻着她丢在小几上的书卷,几缕发丝垂下,白衣紫袍,慵懒优雅。
除去藕香榭,入暑之后每院皆从冰窖启出冰块供于室内清热去暑,四叶纱制双面月绣团扇无风自转,旁边置着茉莉,缕缕暗香携着清风沁人心脾,很是舒爽。
待她入内室拿来那日萧辞遗落在素心轩的白狐裘,怔怔然瞧了那人良久,嘴角浅淡的笑意渐渐凝固,某个讳莫如深的想法瞬间让她心如死灰。
垂下眼眸倒退几步,指甲无意识嵌入狐裘,心口宛若被万道钢针齐刷刷刺入心脏,疼得喘不过气,眼睛中蒙上一层水雾,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从什么时候她开始无时无刻都在担忧他的身体状况,刻意压抑的咳嗽,苍白的脸色每每让她心神恍惚,坐立不安,她心疼了,她竟然心疼了?
她不讨厌他的碰触,她贪恋他身上让她安心的白梅墨香,她渴望他温和清雅笑容下那丝若有似无的温暖。
午夜梦回那个十年之中让她魂牵梦绕的白衣身影蓦然与萧辞重合,她甚至生出这等自欺欺人的念头,是期盼他还活着,还是奢望有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
缓缓阖上双眸,嘴角挂着一丝悲凉嘲讽,若真到了那一日他会怨她吗?他又会恨她吗?
“怎么了?”清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萧辞不知何时放下书卷走到她身边。
勾勾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抖开白狐裘正欲披在他身上,却看到紫袍肩胛处扯破了一道不怎么显眼的口子。
伸手摸了摸断裂的丝线,眉宇间有丝不悦“明知是王爷会客穿的衣袍,她们委实太不小心了。”
“缝补一下便好,无碍。”
“你若不嫌我手拙,让我试试如何?”
待他点头应允后,自然的绕到萧辞身后,宽衣解带,褪下紫袍,只余一件松松系着白色单衫。
碰触到他冰冷的肌肤,淡淡叹了一口气打开白狐裘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又倒了一杯滚烫的热茶塞到他手中直到冰凉的指节有了一点温度,才笑着作罢。
温文尔雅如他很配合的由着她摆弄,自始至终春风和煦的黑眸柔情似水的望着她,眼底却似乎有一抹化不开的悲凉。
软榻旁有一雕花竹箧,里面码着各色丝线锦缎及绣花针剪刀等女红之物,女子闺房中有此物件并不稀奇奈何出现在扶黎房中多少让人感觉格格不入。
芊芊玉手用撑子撑好紫袍,挑了一根银白丝线靠在榻上一针一线的绣了起来,纤细的指不时抚弄着额角掉落的发丝,长睫如蝶翼一般微微扇动,那是他不曾看到的模样,不施粉黛,娴静温婉。
蝉声聒噪,团扇摇摇,一室花香,萧辞靠在软榻的另一侧看书,间或揉揉额角看着身边为他缝补衣袍的她,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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