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丑伯母摆着手,招呼着远处穿着黑袍的大约三岁的小娃,“快来,舅爹回来了。”
樊华一眼便看出那小娃身上穿的不是普通衣袍,而是源力所化,想来这孩子还在练习源力通灵中。樊华见那孩子怯生生倚在院中树旁,眼睛盯着常明瑾却是一步不敢靠近,神色可怜。
“快来小r_ou_球,我也是舅舅!”樊华伸出双臂朝小娃跑过去,那小娃吓了一跳转身就跑,被衣袍绊住摔了个大马趴,还没来得及哭就被樊华捉住抱起来,扔起来又接住,直接吓傻了。
“我表哥,脑子有病。”常明瑾朝丑伯母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你妈和赵志德上后边了,她怕出事,一天得跑好几趟。”丑伯母见樊华跟小娃玩得还可以,就也不管了,跟常明瑾汇报着情况。
“我补个觉再去,”常明瑾迟疑一下,“我还是先去看看姐姐。”
“哎……”丑伯母几不可闻地一声叹息。
“把孩子放下,”常明瑾招呼着樊华,“你要是不困,就跟我来。”
凭借薛家的药物和自身的调整,樊华的伤已无大碍,但刚才跟小娃玩闹那几下也的确又牵动了伤处,顺势放下小娃跟过去,就听得常明瑾压低了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嘛,蛇属蜕皮十年才稳定,现在你从他衣袍什么都看不出。”
樊华尴尬地笑笑,“既然你都知道,干嘛不直接告诉我?”
“哪有让你自己亲眼看有趣?”
“亲眼看?”
跟着常明瑾绕到后院的祀堂,里面是满满的牌位,常明瑾从柜子里取了香,上前点了c-h-a在香炉上,也不拜,也不默。
“我说让你亲眼看,不是在这里,”常明瑾拿了布,取下一块牌位轻轻擦拭,“一会伯母会把房间收拾出来,补一觉,下午跟我上山,到时候让你看。”
樊华看了一眼常明瑾手上的牌位,上面的名字是“常明珠”,中字和常明瑾是一个辈分,想来是他姐妹了。
“这位是?”
“我堂姐,伯母的女儿。”
“那孩子……”
“是她的。”常明瑾眼也不抬,“他把她害死了,所以你不要和他有过多接触。”
樊华有点转不过弯,从那极丑的伯母和极可爱的孩子,也比较难想象这位姐姐的容貌。常明瑾的话中透露着他对这孩子有种难掩的厌恶,但这孩子这么幼小,害死妈妈这件事想想可能是因为难产,这种事不应怪到孩子身上,当下便觉得常明瑾有些偏激。
“我觉得你也不是看不到,那孩子很想亲近你,但是你一副死人脸,他都不敢过来。”樊华觉得那孩子可爱,觉得常明瑾一点都不可爱,从小就是。
“那我把他过继给你,怎么样?”常明瑾泛起一丝轻蔑,“这倒是省了我以后防着你串通胡彦对付我,也省了薛家有什么小动作。”
樊华刚想反驳说薛家不会同意过继孩子,听得常明瑾所言,觉得他话中有话。
“那孩子是日食出生的双头蛇,不知道的话,就去查查个中奥妙吧。”
黄玉良早上将资料补全发给了常明瑾,但那边一直没有回信,直到中午过后才接到电话,说是常明瑾带着樊华一同回了常家的山东老家,确切的说不止他二人,连带着胡二娘和赵志德也一块去了。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样举家迁移是为了七座集齐的石像,黄玉良对此非常好奇。
“你之前说过,想用石像复活一个人,现在石像都在你那了,可以稍微透露些吗?”
电话那边的常明瑾稍微沉默过后,“你一定知道‘画皮’。”
这是蒲松龄耳熟能详的,并不稀奇,此时常明瑾提起,黄玉良感兴趣的是里面那妖怪的法术。“世上无复活之术,不死的方法倒是不少,‘画皮’何解?”
“我刚看了你传过来的资料,发现有趣的点。”
正如黄玉良所说,逃避死亡的邪术不少,最基础的原理便是附身与寄生。
附身之法,是自身魂魄强占他人r_ou_身,但由于个体的魂魄与r_ou_体是先天契合的,附身的魂魄无法完全贴合r_ou_体,所以若将原魂魄完全驱走,这副r_ou_体便会死去,想要两魂共生亦不可长久,会对r_ou_体产生极大的负担,这种粗糙的灵r_ou_结合三五月余便会崩溃散毁;并且,r_ou_体会自生阳火力场来保护魂魄,所以当侵入的魂魄不够强,还会被这火焰烧尽。常明瑾曾施展过的唤魂通灵之术,实际也是这个原理。
寄生之法,最直观的例子便是胡二娘曾对李焱施展过的“寄魂还形大法”,这是在他人r_ou_体中植入自身的一部分,当时胡二娘是将狐皮衣袍的部分藏入李焱的手臂,以这衣袍碎片作为连通的宿体,相对附身来说对魂魄的损伤较小。但这一方法,最适于原身保有一定的生命活性,否则仅凭寄生的宿体,存活时间仍是大问题。
从寄生之法延伸出的另一支脉,是以仙法魔道大法器为载体,在濒死时刻施生灵聚化,趁三魂七魄未崩时保存下来;但相比“续”,此法更近“保”,随时间流逝,离体的魂魄裂隙会逐渐增大,若原r_ou_体不得救治,这魂魄迟早也是消散下场。
常明瑾认为,黄玉良在那监狱空间中遇到的两批人,就是这两种原理的表现,从受控后的声音可以看出半妖是被附身了,人类则被寄生了。
若真如黄玉良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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