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了一场大戏,可她笑不出来。
扶风最后向上望去的含了太多情绪。他环紧莫长妗,自怀中取出弹丸大小的圆珠,向空中抛掷,一时之间烟尘肆溢。
“风儿?!你还活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在看清扶风面容的那一刹那,美妇人美目圆睁,眼中只有惊恐,像是看到了索命的恶鬼,踉跄着不断向后退去。
林间风起,枝叶沙沙作响,鲜血顺着紧捂伤口的指尖滴滴下落,扶风腿窝一弯跪在了地。
好似已花光了力气,他扶着身侧一颗根基奇大的槐树靠坐下来。莫长妗颤着手一遍又一遍地想要帮他止血,可是停不下来,怎么会停不下来!
“师姐,别担心,我没事。”他竟然还在强笑着安慰她?
这谎话一点也不高明,任谁都能一眼看破。
好歹止住了血,他早已面无人色。
“骗人,你骗人,下山还来到急,我们去找郎中,去找郎中还来得急……”她有些语无伦次,想要再扯着他走。
可他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要她也一同坐下,“师姐,我有些困,能不能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她心里‘咯噔’一声响,咬着唇不停摇头,“你要是不肯醒来了怎么办。”
“好好好,我不睡,我就靠着休息一会儿。”
他笑得勉强却非要挤出笑,她想,原来他也能笑得这样难看。
她哽着嗓子同样露出了一个相当难看的笑,“你可不能骗人,就一小会儿,然后我们抓紧时间赶路。”
肩头沉甸甸的,是他的重量,只是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她的心也跟着不断下沉。
“师姐……”他的声音很轻,飘进她的耳里,却没有下话。
“扶风,你怎么睡着了?”她扶着他躺在自己的怀里,她听到自己说:“没关系,你小睡一会儿,醒来后,我们抓紧赶路。”
日暮沉沉,他反倒‘睡’得更沉,莫长妗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弯月,喃喃道:“我再等等,等月亮爬上槐树的第二根枝头,你要是还不醒来,要是还不醒来……”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她抓住他的衣襟将脑袋重重埋在他的怀里,可他身上的温热在流逝,再也听不到心跳,终于控制不住地哽咽出声:“不是的,不是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别睡了别睡了,你醒来好不好,我们回丰山派,这就回丰山派……”
可他睡得好沉,一点回应也不肯给……
突然,滔天的杀意自身后袭来,纵是第一时间的反应,亦是避闪不及,腰腹在温热中濡湿一片,莫长妗翻身的瞬间抽过扶风的剑,挡住了下劈的长剑,火星四溅,双剑相接的‘锵’鸣,在静夜中分外刺耳。
她的双眼仍蓄满了泪,而他的双眼则赤红一片。
(等救回了秦师弟,我便回山向师父提亲。)
捂着伤处,她嘶声道:“秦磊,是我,你醒醒!”
可他的双眸被杀意蒙蔽了一切。
她挨了三剑,真是古怪她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好似又用了什么奇妙的药,为什么?因为与心间伤痛相比,这点痛根本微不足道。
他的剑招每一式,都意在夺人性命。
迎上去,理智告诉她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可脑中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活下去!
疯了疯了,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可这条命是用扶风的命换来的,她不想就这么轻易背弃。什么任务、什么赎罪、统统让他们见鬼去!她只知道扶风死了,那个满肚子坏水,总以戏弄人为乐,却总对着她将真心毫无保留地捧现,那个性格恶劣,自诩貌美无匹,拉着她的手却也一脸温柔的扶风……死了?
不想接受,不愿相信。
喉咙里好似压着绵团,咳不出咽不下,只想要嘶声尖叫。视界之内的景象再次变得模糊,莫长妗重重闭眼将满目的泪尽数沥干。
“秦师弟,我一定带你回去。”可她早已没了力气。
当他手中的长剑刺入胸口所带来的剧痛,掩过那令人喘息不过的心痛时,让她觉得这或许是种解脱……
…………
作者有话要说: 、、
顶锅盖跑。好怕一觉醒来刷啦啦掉收……
这章相对挺肥,所以这么晚才发得出来。明天没更,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
第43章娘娘的守宫砂(一)
无方小界,瀑布之后别有洞天,祭台上悬浮着的玉骨扇紫息萦绕,开出了第二折,脉丝游络下缓缓绘出一幅画,一人长剑直指另一人的心脏,浓墨重彩下并没有绘出模样,仍仅是大略一个形貌。
竹屋内,白鸢闷着脑袋将眼睛哭肿了一遍又一遍,活像嵌了两颗桃子。
饶是尘事不理的旌竹也有些看不过去了。
‘叩叩叩——’敲响门扉他轻问:“白鸢?”
屋内传来闷闷的哽咽声,但就是没人应声。本就开了一缝的屋门更开,旌竹走进去,见榻上有团扯得严严实实的鼓包还在嘤嘤耸动。
哭了两日眼泪也不见干,让人不禁要怀疑她的眼里是否藏了一眼泉。幸好是只飘,否则这么闷着两日还能有气?
向前挨近一步,旌竹伸了伸手想要将褥子掀过,他去了瀑布之后的溶洞,也已看了扇上所绘。帽兜下的眸子低了低,突然有些心软,想起她之前的抱怨,他消失了片刻,再出现时手上多了碟精致小点心,举在榻前将香风遥遥扇入,然而真是奇了怪,她竟然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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