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牵他到脸盆边洗了手和脸,催他趁热吃刚端上桌的热腾腾的馒头。他伸手抓的时候,馒头却滚落到地上,一群苍蝇飞舞着过来抢着吃。他再要伸手抓的时候,手一哆嗦,醒了。
钟山再也睡不着了,瞪着大眼睛望漆黑的天棚,听耳边一波接一波嗡嗡的蚊子叫,直到外面传来公鸡的啼鸣,窗纸上透出了晨光。等到大伯从炕上坐起,钟山凑上前去,声音低低地说:“大伯,我要回家,我妈还不知道我出来呢。”
大伯说你小子胆子真不小,你爸你妈一宿找不到你,不知有多着急呢!就去生产队长家告了假,坐上午的车把钟山送回城里。
☆、第十四章儿子归来
儿子回来了,李春花把儿子的头搂在怀里,不住地抹眼泪,嘴上说以后可不能不吱一声就离家出走了,爸爸妈妈都快急死了。放下儿子,就忙着下厨房准备午饭,眼睛却时不时地瞄着坐在沙发里翻小人书的儿子。
一个钟头工夫,饭菜都做得了,焖的大米干饭,一盘葱炒鸡蛋,一碟盐爆花生米,拌了芝麻酱卷粉黄瓜菜,煮咸鸭蛋是大伯从乡下带来的,还开了一瓶白酒。
母亲在桌下忙着端菜盛饭倒酒,给儿子盛了满满一碗米饭,并不住地往儿子碗里夹鸡蛋黄瓜菜。钟山这两天饿坏了,埋头狼吞虎咽地吃饭。钟家两兄弟你一盅我一盅地喝着小酒,讲着小时候的趣事。
钟山吃饱饭下桌的时候,站在地下吃饭的母亲也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说小山子你下午也不用上学了,我一会儿去学校跟老师给你请个假,你回屋睡个午觉吧。李春花牵着儿子的手来到脸盆架边,洗了手和脸,用毛巾擦干净,在炕上铺好褥子,放下枕头,见儿子躺下,又拉上毛巾被给儿子盖上,就坐在边上摇蒲扇扇风。钟山昨晚没睡好觉,加上一路的劳顿,也困乏了,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这屋,钟家兄弟俩酒已微醉,话更多了。
“大哥,你这辈子好福气呀,大嫂子给你生下这一大帮丫头小子,怎么累也值啊!” 钟树林声音有点儿哽咽,这不像他平时的性格。
“养这群崽子,我腰差点儿没累折了,没办法呀,就为要个小子给咱老钟家传宗接代,生了7个丫头,前三个嫁出去了,小四儿小五儿也能到队里挣工分了,这几年家里才见松快点儿。”钟大年多贪了几盅酒,脸堂脖子都红了,说话舌头也有点打团儿。
“丫头小子都是好的,过日子,还不就过个人气儿。你瞧我这一根独苗儿,也没个伴儿,性格就孤僻得很,家里也显得比别人家冷清。这回我打了他几巴掌,就赌气跑到乡下,估计这小子就是自己找伴儿去了。”钟树林放下筷子,呷了一口酒。
“小山子回来的路上还问我是不是他的亲爸,这小子精着呢!”钟大年说罢夹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细细地嚼。
钟树林酒盅停在手里,愣了一下,半晌无语。
钟山经历了一次“寻亲之旅”,心绪平静了不少,性格也变得越发内向,一个暑假,大部分时间就呆在家里。他迷上了爸爸书架里的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牛虻》《青春之歌》,一假期躲在自己的小屋里都看完了。有的字他不认识,但大概意思还是懂的。钟山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那里的人过着与他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他盼着快快长大,不再受爸爸妈妈的管束,自由自在地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他想到,将来会有一个女孩喜欢自己,就像冬妮娅喜欢上保尔。他不会要冬妮娅这样的女孩,他觉得林道静这样的女孩子更好,会让他变得激情澎湃热血沸腾,他认为现在的自己太过阴郁,总是开心不起来,什么事情也提不起兴致。
☆、第十五章遇见知音
夏天悄悄地过去。新学期开学后,钟山升到初中了,个子又长高不少。
钟树林生活发生了些变化,他最近下班常常晚归,有一次竟然一夜未归。
这个秋天,文化局办公室新来了个女文书,名叫邹静之。清晨,文书邹静之敲门给钟副局长送报纸,钟树林一抬头,立即就惊呆了,一张圆圆的娃娃脸,一头齐耳短发,身着白市布长袖衫,那不就是当年的方梓惠吗?
“你是新来的吗?叫什么名字呀?”
“我是从第三中学调来的,叫邹静之。”
“老家哪里的呢?”
“安台县城。”
“邹宝琛是你什么人啊?”
“我爷爷呀!”
“你是大……噢,方梓惠的女儿?”
“是呀是呀,您认识我妈?”
“嗯,我最初识字就是跟她学的。”
钟树林从座椅中站起身,示意邹静之坐到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询问起大少奶奶的情况。
邹静之是个平素不太爱多说话的女子,听钟树林和她是同乡,又曾经在她家做过工,话就多起来。她说祖父是在1948年土改那一年得急病死的,祖母第二年也走了。父母亲还在县城里,成份高,要接受群众改造,他们应该说已被改造成功了,父亲是县医院一名牙医,给人民群众看病可卖力气了,母亲是一名小学教师,教书一丝不苟,现在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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