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问问!”
“公公倒是辛苦,不过,今儿个,皇上可没来过这里,公公还是去别的地方找吧!”
安公公闻言,当即退身离开。
可千锦的心里,却满覆了狐疑。安公公常年跟在皇上身边,最知皇上的心意,也最得皇上的信任,皇上的生活起居向来都是由他照料着,这样连人都跟得不见的低级错误,他定然是不会犯的,不然他早不知命丧在何处了。
只是她不便问得太细,只能等着,若真出了事,不出半日,消息定能传遍皇宫。
这一日平平无奇地过了。
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什么动静,晚上千锦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总想着常悠和湘嫔的事,间或想起安公公的话。这宫里看似风平浪静,可不知中间翻腾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正思索着,屋顶传来瓦砾碰撞的声音,她屏住呼吸,只听得重风落地,接着后窗外便闪过了一个黑影。多年的翻墙越院早练就了她冷静的心性,她蹑手蹑脚地打开窗,刚要探头去看,却见一人翻身进来,以极快且轻的动作关上了窗。
这样的场景她再熟悉不过,以前去君修屋子里时便常是这样。
她看着眼前人,那人转过头来,扯下面罩道:“你竟一点都不怕吗?”
是君修。
已半年未见了,再听到他的声音,她竟有着想哭的冲动。
“有什么好怕的,当年大皇子掐住奴婢脖子时,奴婢可也未曾怕过的!”
“许久不见,你牙齿倒伶俐了许多。”
他走到桌边坐下,千锦才想起,此时他该远在边疆才对,那里离京城少说也隔着数千里,就是快马加鞭也得好几日的路程。藩王无召不得进京,之前也未听说宫中近日有什么大事,可他竟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吗?
想到这儿,她的心思不自觉凝重起来。
是在黑暗中,她看不到君修的表情,可还是感觉到身上飘过一束炽烈的目光。
和当日在中宫门口时一样。
她想了想,终是问道:“大皇子此时出现在皇宫,可是京中出了什么棘手的事?”
他先是微楞,忽而浅笑着:“见到我,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些尔虞我诈吗?”
千锦没有回答。
他继续道:“你一个姑娘家,面前坐的是fēng_liú倜傥的公子,你就不能想些风花雪月的事?”语气里全是调侃。
千锦脸倏地红了,所幸夜色沉着,他无从看清。
“大皇子可真会说笑,奴婢身份卑贱,哪里敢僭越半分?”
“是么?你何时把我当主子看过?”
听他所言,千锦又羞又恼,却到底无话反驳。之前的那些年,她确实对他从未有过对主子的尊敬,有时脾气上来了,还会对他呼来喝去,若是当真论起尊卑,她死百次可都是不够的。
可不知为何,这些年她学会了口是心非,步步为营,却唯独在他面前从来无拘无束,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地理所应当。
他突然敛了笑,握住她的手道:“千锦,跟我走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了,好么?”
刚刚还陷在自己的小心思里,他这一句却生生地把她拽了出来。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他晶亮的眼睛,依稀闪着希望的光。
她从没有过多深的执念,可他有。
她不知道皇位究竟有着怎样的吸引力,可只要他想要的,她就想要帮他拿到,不惜一切。
遂抽出手:“天下虽大,却都不如皇宫来得富贵。大皇子一直都知道,我从不甘于人下,我帮大皇子,不过是希望日后也能母仪天下罢了。”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黑暗中只能听到他极力压低的呼吸声,她心里有些乱,嘴上却说着:“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我毫无所图吗?”
他沉沉地回道:“我只是不想你恨我!”
很没来由的一句话,可她听出了身不由己。
那一瞬间,眼眶像针刺一般地疼。
其实本来,他们是仇人。
她的母亲死在他母亲手下,她确实应该恨他,可只要他站在她面前,她就怎么都恨不起来。
他们都不再说话,只静静地坐着,窗缝里偶尔漏下些微光,隐隐绰绰地能看到眼前人的轮廓。寅时时分他才起身离开,走时问她可曾需要什么东西,她想了想,道:“我准备几味□□吧!”
他轻叹口气,却还是说隔日夜里,定会让人送过来。
而后只觉眼前一阵风过,面前人已消失在了夜色中,窗框摇摇晃晃的,弄出吱呀的声音,扰得一地月光零零碎碎,像是谁破落的叹息。
第二日晚间,千锦早早地伺候江兰馨睡下,便心急火燎地回房间痴等,好不容易熬到半夜,等来的人却是常风。
他把药递给她,给她讲解了药性和用法。后又递给她一颗黑色药丸,她接过,竟隐隐地觉得里面有什么在动着。
他解释道:“这是腐尸蛊,发作起来会肠穿肚烂,皮肉不复,只一日便化为白骨。但这蛊性温,若无引它便只会长眠,中蛊者也会随之睡去,无病无痛,不老不死。”
“引为何物?”
“大皇子说,若非逼不得已,这蛊最好别用!”
“那他为何给我?”
“他说宫中险恶,身边有些东西,总比遇事不知所措要好。”
“我知道了,麻烦你回去,替我谢过他!”
他“嗯”了声,却没马上离去。
“可还有事?”
他沉默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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