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心中忽而一痛。
“我还是要谢过你的救命之恩。”紫贝道。
“不必了。”陆离道,“你也救过我。”他抬手收回那半块碎玉,“你我已是两不相欠。”
紫贝点头,“是,两不相欠,后会无期。”她转身上马,扬鞭离去,夜风拂过,她的眼角泛起一片湿润。
说好的重新选择,说好的不回封陵,不过是虚无的意愿,这意愿终究阻挡不住现实的脚步。她还是回到了封陵。不为什么,这只是一种习惯,一种本能。
封陵城门紧闭,四下一片肃静。与往日的喧闹繁华不同,这死寂的静默带给她无限的惊疑与失落。她在城门外停留半晌,终是掉转马头,沿着来时的方向返回。她依然在犹疑她的决定,她为何不愿再回到封陵?她为何厌恶过去的生活?她不再感恩她的庄主与夫人了吗?她忘记了她代替夫人被抓的初衷了吗?
“紫贝,你一定要查出他的秘密,他现居何处,是否还有帮手,这十八年来,他究竟做了什么。”
夫人的话犹在耳畔,而她却已非昔时的坚定不移。
“我想去雪山。”
紫贝仍不知道,当她道出她想去雪山之时,是怀着如何的心境,她是在遵守夫人的嘱咐去查出陆离的秘密,还是出于她的本心,出于那一刹想要随他而去的冲动?她陷入了迷惑。
道旁的酒家传来浓郁的酒香。紫贝下马走入酒家,小二上前招待。
“姑娘要点什么?”
“有茶吗?”
“姑娘既然进了咱们着酒馆,饮茶有什么意思?不如来壶上好的‘千年醉’,也不枉来封陵一趟。”
紫贝微微抬头,方才注意到门匾上题着“云来酒家”四字。
“你们与封陵城内的‘云来客栈’有何关联?”紫贝问道。
“这关联可大了。”小二道,“说白了,那云来客栈是百年老店,是老子;咱云来酒家是儿子……这么说吧,云来客栈的少东家便是咱们这儿的老板。这闻名封陵的‘千年醉’,可是打咱们这儿传出去的,所以说呀,还是咱云来酒家最正宗。”
紫贝笑着点头,却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这店家小二的话,谁知几句为真,几句为假。“好,我也想尝尝正宗的千年醉。”
“得嘞!”
“听说柳家庄出事了。”
“怎么了?”
“柳夫人被人抓走了。”
紫贝侧眼望去,果见有三四人在旁闲聊。
“这怎么可能?柳家庄高手如云,谁有那么大本事掳走柳夫人?”
“这你可不知道了。如今坊间都传开了,说是陆家的后人来寻仇了。”
紫贝心下一惊,凝神细听。
“陆家?”
“我听我爹讲的,前任武林盟主姓陆,也是封陵人,十八年前,却突然消失了。”
“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会消失呢?不是说柳盟主打败了前任盟主,那老盟主主动让位于他了吗?”
“说得好听,可细细想来,谁会无端端地让位?况且当年柳盟主名不见经传,一步登天,谁晓得背后用了多少手段?”
“你这话可是胡诌了!盟主是什么人,莫说封陵,全天下都晓得。如今多少武林高手,当年不都是名不见经传,一步步打拼上来的吗?”
“好,好,是我胡诌。不过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要不,你跟我都没好果子吃。”
“知道还不闭嘴!”
“姑娘,酒来了。”
紫贝神色凝重,默默地注视着门外杂草丛生的地面,不知何时,已飘起毛毛细雨。她的手指在桌上微微划动,忽而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门外奔去。
细雨中沁着荷花的清香,令她忆起了柳家庄的荷花池,她嗅到了初夏的气息。
策马回到封陵,紧闭的城门□□出一道青光,紫贝心中暗念咒语,抬手掷去,袖口飞出一串银铃,与那青光相触,一声巨响,银铃破碎,幻象已破,城门大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如既往。
紫贝缓缓收手,她的目光里写满失落,尽管早有所料,亲眼面对之时仍免不了心伤。她知道,扶摇子能在城门设法,柳乘天必然知情准允,而此法,正是为了测她是否仍对庄主忠心,只有心诚之人,方能看得见打开的城门。
城门虽开,却已经失去了走进去的价值。
出城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尽管他已经剃了胡子,紫贝依旧一眼认出他便是当初卖马的人,他提着一个酒壶策马出城而来,不知为何,那看来普通的酒壶此刻在紫贝眼中异样非常。
☆、第七章旧事重提
紫贝尾随那人来到几日前的马厩,那人提了酒壶,绕过马厩,径自进屋。
“少爷,酒来了。”
紫贝攀着屋檐向下探去,只见得一只苍白的手覆在那酒壶之上,浓重的酒气溢满了整间屋子。握着的酒塞手忽而停住,“我早跟你说要处处小心,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谁?”那人陡然一惊,本能地往后望去,却只见得食草的马儿。
酒塞被拿开,一株沁着酒香的暗青色草探出头来,紫贝陡然间明白,这便是传说中的还生草。
“你已经见到了,下来罢。”
紫贝纵身跃下房檐,正望见陆离熟悉的面孔,只是较之以往,平添了几分憔悴。
那中年男子大骇,当即出手向紫贝猛击,紫贝侧身悄然避过。
陆离见状,摆手道:“算了,她不是生人。”
“少爷,奴才心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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