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久和苏婉清一起在广陵城外策马狂奔,疾风中张星久向苏婉清交待了事情的经过。
“礼炮炸膛一案,有一个重要的嫌疑人,是礼炮铺的黄掌柜。当日审讯,她被判无罪释放。我本想着第二日细问她事情经过,看看案子当中有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却发现她连夜出了城。”
“这三年,我一直在找寻她。派了不少人,遍寻不到。最近才知道,这黄掌柜不知和哪个江湖道士学了易容之术,一直隐姓埋名。也就是近三个月,以为风声过去了,才放松警惕。”
“我们现在要去的是她正在住的客栈,其人狡猾,很是会一些金蝉脱壳的功夫,一有些风吹草动,就躲得不见踪迹。到那客栈之时,我先去前门诱敌,若她趁乱从后面逃脱,你记得用束缚咒定住她。”
那日张星久被苏婉清用束缚咒困住,灵光一现,就觉得此术定能派上用场,果不其然。
这边,张星久下马进入客栈,将佩剑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哐当一声响。
“哟,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客栈里面的小二连忙上前招呼。
“我找人,黄秋生!”
“这,客官,您看,我们哪里知道客人姓甚名谁。”
“身高七尺,方头大脸,体态肥胖,你可有印象?”
“这……”小二为难的看向自家的掌柜。
张星久声如洪雷,本来还躺在床上哼着小曲的黄掌柜,心里咯噔了一下,翻身坐了起来。
侧耳倾听了一番楼下张星久的话,黄掌柜慌里慌张的将柜子里面的财物拨弄到包裹里,打开窗,咬咬牙,从二楼跳了下去。
落地时黄掌柜闷哼了一声,但还是强忍着痛意,捞起包裹,撒腿就跑。
“哎,黄掌柜,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苏婉清倚在树下,右手持扇慢悠悠的敲着掌心。
意念控制的荆棘藤将落跑的黄掌柜捆的严严实实,苏婉清手指一动,胖胖的黄掌柜像个蚕蛹一般挂在了树梢上。
对付这只狡兔,哪里需要什么束缚咒,一根荆棘藤就能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张星久过来的时候,已是气急,剑出鞘柄,直指黄掌柜的要害。
“说,你当年是不是隐瞒了些什么?”
“冤枉啊,”挂在树梢上的黄掌柜一边挣扎,一边嚎啕“当年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小的是冤枉的。”
当年,夏家出事后,礼炮铺的掌柜在第一时间就被抓了起来。黄掌柜泪流满面,开庭审问的时候,一遍遍说着大人明察,她是真的不知情。
这件事情闹的大,夏张两家都摆出了不捉拿到真凶,誓不罢手的架势,因此县官也不可以草草结案,只能暂时把她收监了。
张星久担心有人会在监狱里毒杀黄掌柜,特意派人在黄掌柜所在的牢房,前后左右蹲守着,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
也不知是凶手对黄掌柜太过放心,还是有那个自信,就算黄掌柜活着,也不可能指认出她是谁。
第二次开庭的时候,县官一拍惊堂木,对着底下跪着的黄掌柜道“你将那日何人何时如何在你礼炮铺买礼炮的事一一道来。若有任何假话,重刑伺候!”
黄掌柜在监狱的这段时间,日日夜夜,辗转反侧,也一直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急于洗清自己的嫌疑,因此也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放过任何的疑点。
“当日,张家派仆从过来。我……”
“那仆从是谁。”县官打断了黄掌柜的回答。
“张生,是张生。”黄掌柜不敢隐瞒。
在开庭之前,黄掌柜已经被审问过很多次,涉事的嫌疑人都被抓了起来,县官之所以要在此刻点出来,是想让底下的百姓都知道,过个明路。
夏张两家在广陵城势力极大,权力互相制衡,既然这件事情压也压不住,她索性向百姓们展示自己的所劳所得,公正无徇私。
县官椅烫手是真,但头上的乌纱帽得保住了。
“张生先是在铺里面转了一圈,接着就问我,能不能去库房看看。张家势大,张生在张家也很有些脸面,我就亲自把她带到了库房。”
黄掌柜努力带领大家回忆那日发生的一切。
“黄掌柜,你这边有没有能够便宜卖的礼炮?”
库房里面只有黄掌柜和张生两个人的时候,张生这样问她。
“啊?”黄掌柜一愣,但还是如实回答“有些礼炮被人租用过,你也知道普通人家有点喜事,想放个礼炮也不会把它买下来,全都是八成新,如果想买的话,也可以便宜卖。”
张生摩挲了两下手指,沉着声音说“黄掌柜,你这礼炮可不可以五折卖。”
“当然不行,”黄掌柜心底有些不高兴,但面上不敢表露出来。张家势大,但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啊。
张生没说话,只是脚步没停,在库房里面继续转悠,慢慢的踱着步。
“这个呢,”张生将手指向了库房里面,一个落了灰的礼炮。
黄掌柜愣了好一会,才想起库房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为什么还有这样一个落满灰的礼炮。
“哦,这个啊,这个不卖。”黄掌柜一拍脑袋,想了起来“我娘亲和我说过,这铁器啊,五年一个小周期,十年一个大周期。像这种涉及火啊药的,损耗性强,只能用五年。这是我们老黄家传下来的家训,所以小的也一直遵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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