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萌从床上醒来,伸了一个懒腰,她左看看右看看像是找人。
“林姐,林姐。”
“诶,云蔚小姐。”
林笛一身老妈子装扮端着一碰水从左侧进来。
亓萌起身坐在梳妆镜前,对着一盆水顾影自怜。
“林姐,昨晚是谁送我回来的。”
“是游公子,他还嘱咐我,以后一定要劝小姐少喝点,伤胃。”
林笛给亓萌拧了一块热毛巾。
亓萌语气不善:“呵,我喝酒碍着谁了。”。
林笛苦口婆心:“小姐,总归是女孩子家,喝酒伤身。”
亓萌接过林笛递来的热毛巾,轻轻擦拭了脸庞:“你先下去吧。”
她的声音尽不自觉带了一丝颤抖,铁石心肠久了,对上冷言冷语毫无痛觉,一点点温存却能成就惊心动魄。
亓萌站起来,走到舞台中央,开始翩翩起舞,口中半唱半说:“小女子无名氏卫,与宋君情投意合,意以学成成婚。不料,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奸佞当道。宋君至今生死未卜。我乔装舞女,只为寻觅宋君下落。”
亓萌砰一声跪倒在地上,举起右手发誓:
“我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
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相信,正义会迟到却绝不会缺席”
亓萌趴倒在地,哭出了声:“但我不相信,在这个世道,我们是否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突然,亓萌的衣服里掉落一封红色的邀请函,她捡起来一看:“游公馆,与明日晚间七点举办误会,诚邀各界人士前往参加。”
亓萌放肆大笑把邀请函往空中一扔:“天无绝人之路,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扭着屁股,踩着高跟,往幕后走去。
灯光落,配乐起。
一个身穿的戏服的同学站在舞台中央,一株假桃花立在一旁。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fēng_liú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亓萌换了一身旗袍,从左侧走到舞台中央。
“云蔚姑娘,等你很久了。”
罗斑从左侧步入舞台,在亓萌身后站定。
亓萌转过身,一双桃花眼撞入她的杏仁眼,桃花瓣从上方缓缓飘落。
“谢游公子邀请。”
“这边请。”
右侧的红漆木椅上已经做了两个中年人打扮的同学,一个中山装打扮的年轻人,还有一个同样穿着旗袍的女子坐在为首的男人一旁。
“爸,这是云蔚。”
罗斑跟首座的男人介绍亓萌。
“游先生好。”
游父只是停了说话,无回应的架势,继续和座上宾聊天:“现今局势 ,各位如何看?”
没有回应的问好,场面似乎有点尴尬,亓萌却毫不在意。
“那我先到处走走。”亓萌跟罗斑说。
“好。”罗斑无可奈何的在父亲的注视下坐下迎接宾客。
亓萌闪到屏风后头。
灯光逐渐隐晦,只剩下一束光源打在亓萌身上。
闭着眼在空气中不断摸索:“正道,我来了,你在哪里。”
她闭着眼摸索到桃花树下,手伸进桃花树洞,摸到一个牌子。
亓萌睁开眼认真端详:“民国x年,死亡在一步步向我靠近,走到这个地步,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宋正道留。”
她摩挲着小木牌,眼泪“嗒、嗒”落在地上,整个小剧院安静的只剩下流泪的声音。
黑暗中,平地起波澜,“砰”一声枪响,整个台上灯火通明,层层警察讲亓萌围在中间。
无首的士兵,面面相觑:“你是谁,为何闯入公馆禁地。”
亓萌置若罔闻,止不住的抽泣,本来在心里预演了一百遍,确认爱人死亡却依然让她失去理智,甚至在这一秒失去求生的本能。
“再不回答,休怪枪子无情。”
为首的士兵的枪直接抵向亓萌的脑袋。
罗斑从右侧舞台出来,冲进重围,将亓萌护在身后。
“谁敢伤人。”
为首的士兵被迫收回枪:“少爷,姥爷吩咐务必将此女捉拿。”
罗斑充耳不闻,护着亓萌冲破重围。
一众士兵束手无策。
游老爷匆匆赶来:“那个姑娘呢?”
“老爷,被少爷带走了。”
“还愣着干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活着离开上海!”游老爷目光凶狠。
……
繁忙的上海码头,林笛提着几箱行李,亓萌穿着一身黑旗袍,围着一个灰围巾,失魂落魄的跟在蓉妈后台。
左右两侧突然冲出很多官兵。
“官兵拿犯,良民退散。”
两边的小摊贩急忙退散。
亓萌总算从游神走回过神:“蓉妈,你先走。”
“不行,小姐,我们一起走。”
亓萌的面色冷静,透出一股冷寂:“蓉妈,你上有老下有小,我孑然一生,现在如今就连这心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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