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喜于自己的成果。
结果没两秒。陆熠辰一个翻身,就结束了她的统治。
木兰还没从失去高地的天旋地转中回过神,敌人就已经来攻城掠地了。
呼吸渐渐不稳,神智飘忽,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等感觉到衣摆下溜进一只手,才忽然惊觉,用力推他的双肩:
“这是办公室。”
却听陆熠辰在呼吸之间应答:
“这是睡觉的地方。”
这下木兰可惊了,她是打算扑倒震惊他一下的,但是也没打算白日……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桌边已经围坐了一圈人,只没有陆熠辰。
李副院长看看表:“陆院长从来不迟到的,是不是忙忘了?”
一旁的小周说:“我打个电话问问吧……”
木兰听见陆熠辰响起的电话铃,觉得简直是救命神音,她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他,直催:
“快接电话呀。”
然后趁着陆熠辰拿电话的空挡,迅速溜出了他臂弯的禁锢。
情绪上陆熠辰真的是很想发火,但是终究对着电话里的小周,只公事公办的说了一句:
“我这就过去。”
小周挂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了个寒噤。
入秋了,是不是自己穿少了?怎么感觉凉飕飕的呢?
早会开完,开始查房。
季澄是陆熠辰亲自做的手术,所以他照例来看一看,只是前两次来,季澄的神智都还模糊,而今天,他是清醒的。
木兰跟着他一起进来,看见季澄恢复的情况远高出料想,很开心,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的话,可季澄的注意力都在陆熠辰身上。
原来这个人就是她的男朋友,他免不了打量,而陆熠辰今天刚好心情也不大好,于是就冷冷的回视他。
一个小毛孩,都躺在病床上了,还有闲心打量他呢,这届祖国的花朵不太像话。
木兰说了半天,才发现季澄根本没有在听。
回头再看陆熠辰,发觉气氛不大对,只交代了两句就拉着陆熠辰走了,来到走廊里,问他:
“你不会连季澄的醋也吃吧?”
陆熠辰皱眉:“乳臭未干,我吃他的醋干什么?他大概有话跟你说,你单独跟他谈吧,我先走了。”说完,大度又潇洒离开。
木兰单独又回到季澄的病房,这次季澄终于能专心听她说话了,不过说来说去,还是些如何注意,如何保养的话,就在她都重新交代一遍,再三再四的感谢了他的救命之恩之后,季澄忽然开口,声音极其微弱:
“我们互相救过对方一命,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木兰听清了:“可是这不一样的,我……”
季澄却又打断她,再次重复:
“你不欠我。”
说完,觉得心脏像失重一般悬了悬,这是术后常有的反应,他抵御着眩晕,看着木兰。
木兰轻叹一口气:
“好吧,我们谁也不欠谁,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我才能安心不愧疚啊。”
季辰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相见是缘分,可是有些人注定是另一个人生命里的过客,她有如此好的一个人陪伴他,心里便有留恋不舍,但他终究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她天使一般扑簌翅膀降临,又振翅离去,一切有时。
但留下的温暖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关上的卧室门再次打开,做饭阿姨端着的那碗粥原封未动,出来就对着门外站着的蒋业成和杜垂杨摇头叹气:
“还是说不吃。”
蒋曼在生完孩子以后,得了产后抑郁症,绝食不吃饭是经常事,蒋业成在家里请了看护和心理医生,此刻医生还在房间里和蒋曼沟通。
他们无能为力,只能等待。
不一会,医生也走出来,杜垂杨上前一步:
“她怎么样?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她?”
医生轻扶眼镜:“蒋先生可以,但杜先生不行,病人非常排斥你,我觉得为了她的康复着想,杜先生你还是暂时不要和她见面,不要刺激她。”
蒋业成进去,好说歹说,蒋曼终于答应吃一点东西,阿姨热了粥端过去,一口一口的喂。
蒋业成下楼来,将杜垂杨招进了书房。
他从桌上的小木盒里拿出一根雪茄,却最终没有抽,只是叹一口气,缓缓道:
“我觉得,你和小曼的缘分,可能要到此为止了。”
蒋业成目光沉重的看着自己的女婿:
“小曼今天这种情况,我知道有她自己的原因,但是你绝对是逃脱不了责任。”
他把那根雪茄又放回了盒子,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杜垂杨:
“实话实说,我不想在国内的政法圈子里再看见你了,但我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你出国去吧,能混成什么样看你自己了。”
杜垂杨低头一语不发。
他早猜到会有这一天,蒋业成的反应已经比他想象中平静太多,如今自己被打回原形,一无所有,反倒有种释然的感觉。
就像一把悬空许久的刀,总算是落下了。
那一刻,死比活痛快。
他恭敬的向蒋业成的背影深深弯腰鞠了一个躬。
动作停留了许久,才缓缓直起脊背,然后走出了房间。
杜垂杨从蒋家走出来,半件行李也没拿,两手空空,可是却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什么都没有了,那些不择手段得来的一切,金钱、地位、名誉,一朝皆空,但是最重要的,还有枷锁,他自己给自己戴上的仇恨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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